他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刚才这小哥三个,是谁家的孩子。
等到人离开以后,他才问钱婶子,“刚才那三个小子,是谁家的孩子,为啥来咱家吃饭?”是自己家里吃不上饭吗?
他不是那种刻薄人,不允许别人家小孩来自己家吃饭,只是比较好奇。
别人家孩子来自家吃饭,这样的情况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呢。
钱婶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她应该怎么说,想要叫俞蔚来家里说说他后妈的坏话?
这事就不能叫她家老头子知道,她家老头子正直得很,一旦知道她的目的,肯定会批评她的。
想起自己的目的,钱婶子就很生气了,那三个小崽子过来把家里的饭菜都给吃光这就算了,关于明月虐待他们的事情,还没人告诉她呢。
关键是,她现在还没有吃饭呢!
那三个小崽子进来哐哐就是吃,她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
俞烁这小子年纪小,相应地比两个哥哥的胃口也小。
只是这次,他为了给妈妈出气,塞进肚子里的东西,竟然不比两个哥哥要少。
他是吃撑着了,回家的路上,不停地揉着肚子打嗝。
俞蔚和俞锐对视一眼,糟糕刚才只顾着往肚子里塞,没有注意到弟弟吃撑着了。
弟弟在外头吃多了,后妈肯定会批评他们两个当哥哥的,没有照顾好弟弟。
两个哥哥这时候不敢回家了,帮着俞烁揉肚子。
周言安下班回家的时候,看见这哥三个站在楼道里不回家,问道,“怎么不回家?”
突然出现的男声,可把俞蔚俞锐给吓得够呛,还以为后头那人是下班回家的亲爹呢。
不过是周言安的话,似乎没比亲爹好在哪里。
两个哥哥想了想,还是敲开了自家的门,跟明月自首。
把为什么哥三个去钱婶子家吃饭,小哥三个一起去,把钱婶子家饭菜给一扫而空,结果俞烁现在吃撑着了。
原本是不想跟明月说这件事,怕明月说他们出去惹是生非。
不过又怕小弟吃撑着,伤着身体,还是希望明月解决一下。
明月确实是忙着学习,但也不至于孩子吃多了,都没有时间去管。
她家祖上是御厨,这种跟吃有关的小妙招,明月从小就学到了不少,就俞烁现在遇到的情况,吃撑了要怎么处理,她是知道的。
明月交给俞锐几个穴位,叫他帮着弟弟摁一摁。
她没有批评哥三个,只是说去别人家吃饭,结果把餐桌上的饭菜都吃光,这是没有礼貌的行为,以后不要这样做。
俞锐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那样做。”
至于以后怎么做,明月没问,她忙着背单词。
对门苏姚看见周言安又比正常下班提前了十几分钟,有些吃惊,“怎么今天这么早?”
周言安把军装脱下,挂在衣架上,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今天那个白秘书又来找我。”
苏姚挑了挑眉,“她来找你干什么?”
她随即站起身,前后打量周言安。
周言安知道她的意思,回答道,“不是送吃的。”
一听说不是送吃的,苏姚的表情更难看了,“那她过来干嘛?”
她表情凶巴巴的,像是监狱里在审问犯人似的。
周言安有些嘲讽地笑了笑,这表情不是对着苏姚,而是针对白秘书。
要说这白秘书为啥过来找周言安,理由很简单,因为周父不许她上门,她希望能通过周亚安,叫周父回心转意。
然而情况是,周言安听见说有人找,以为周父周母还敢让这人过来送吃的。
过去以后,看见这人两手空空,周言安甚至没有理会她的请求,转身就走。
要说一个被窝里谁不出两种人,这句话还真不是开玩笑。
周言安跟苏姚结婚之前,如果像是这样被人纠缠,他肯定不在意对方拎着的是自家的肉。
绝对不搭理对方,连吃的都不要,直接离开。
现在被苏姚给影响,对方虽然恶心,但是自家的肉不能不要。他媳妇和闺女最爱吃肉了,吃到肉就会很高兴呢。
“听她的意思,似乎是爸妈不允许她上门,她可能想让我帮忙。”
周言安见到白秘书没带肉,转头就走。白秘书还没跟他说上话,自然不愿意他离开,但是哨亭站着的小战士不会允许他进去。
白秘书赶紧冲着周言安的背影表明自己的来意,试图唤醒周言安的恻隐之心。
周言安就是对谁产生恻隐之心,也会被一个想要破坏自己家庭的女同志唤醒恻隐之心。
苏姚听见他这个答案,没忍住笑了,这时候也有心思跟周言安开玩笑,“你说这白秘书也是的,有求于人也不知道带两块肉上门。但凡她能自费买两块肉,也不至于跟你一句话都没能听说上,你就直接离开了。”
不过她也忍不住感慨,自己公婆的行动力还真强。
说是不让人进家门,她就果然别想再进家里。
虽然苏姚总说周言安嘴硬,不喜欢说自己的真实感受。
但事实上,她偶尔也会喜欢叫周言安猜她的心思。
苏姚将之归结为,夫妻间的小情趣。她跟周言安不一样,他那是嘴硬,自己这是故意的。
苏姚和周言安这小两口,是不存在互相隐瞒的情况存在。
周言安以前,是那种无论喜忧都不会回家跟媳妇说的性格,现在每天晚上回家,都会跟苏姚说自己工作中遇到了哪些趣事,当然涉及保密的内容,他就不会说了。
就连白秘书后续还不止一次地找过他,每次白秘书找他,即便是他没有去见白秘书,但这不影响周言安回家以后告诉媳妇,就跟小学生告状似的。
苏姚都有些无奈了,你说你都没去见她,还有啥要跟我汇报的。
不过她倒是对这个白秘书,有了一个新的认知,这人真是相当的没脸没皮了。
白秘书这接二连三的骚扰,就别说被骚然的当事人周言安了,就是苏姚都来了两分的火气。
虽然这人足够的蠢,目前来看不仅没有对自己造成影响,反而让自己多吃了好几顿的肉。
但是你特么想撬走我的男人,真把我当死人了。
啥也不做,就任由你挖墙脚?
为了能让白秘书不要每天不是骚扰她公婆,就是变着法地骚扰她男人。
苏姚决定把白秘书继父的亲女儿给请回来,按理说她才是最有资格接班的人。
她是亲女儿,白秘书只不过是继女。
那位龙姓女同志如今的地址,苏姚是托了好几手的关系,才跟人打听到的。
苏姚写了一封信过去,简单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她后妈把原本应该传给她的工作,交到了白红欣的手里,她现在也已经成年了,如果想要这个工作,是有资格的。
苏姚这封信寄出去半个月以后,才到达收信人的手里。
龙珍正是白红欣的继妹,她插队的这个村子极为偏僻,信件很久才能寄到。
距离龙珍下乡已经五年了,这是她第一次收到来自四九城的信件。
自从家里有了后妈以后,亲爹早就变成了后爸。
一同在知青点的知青,即便是家庭条件不好,大约一两个月收到一次家里寄来的包裹,没钱的家庭会寄一些吃的穿的,有钱的家庭寄过来的便是钱和粮票。
唯独她一个人,从来没有收到过来自家里的包裹,也没有什么补贴,都是靠着在生产队挣工分才能养活自己。
当然下乡的这几年,她也从来没有回过家,一来是没有往返的路费,二来是家里已经没有自己的亲人,自然没有了回去的必要。
知青都窝在知青点看书学习,只有龙珍一个人上工。
自打前段时间,从广播里知道恢复高考的这件事以后,知青们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这是他们这些普通人,为数不多能够回城的机会了。
别人都在头悬梁锥刺股的学习,只为了能参加高考,好能回城。
龙珍却从没想过自己能够考上大学,下乡的时候早,那时候自己还在读初一。
本身年纪就小,没有学到多少的知识,那还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而且即便是自己撞了大运,能够考上大学,实际上她也没钱去读。
这些年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就下乡,能不被饿死,这都是老乡对她的照顾了。
她赚到的钱,勉强能够糊口,再多一分都没有了。
读大学对于别人来说,是一件幸运的事,对于她来说,还真是未必。
龙珍在首都没有别的亲人了,都在解放前死绝了。
好笑的是,恶毒后妈和继妹竟能称得上是她唯一的亲人呢。
因为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龙珍便以为是恶毒后妈和继妹写给她的。
即便是那两人主动破冰,龙珍丝毫不觉得这对母女找她是有什么好事。
她在每日重复不变的劳动之中,早已经对这母女二人恨之入骨。
打开信,才发现这不是恶毒后妈写来的。
是一个没有留下姓名的人,信上说她后妈将原属于她爸的工作,传给了她的继姐。
随信寄来十块钱,如果她愿意回到首都想把工作要到自己手里,这钱全当是她的路费以及住宿钱了。如果不愿意回去,那就把钱留下,改善一下生活,她现在的生活不容易。
龙珍自己磨破滚打多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
她猜测,有可能是恶毒后妈和继姐得罪了谁,人家偏偏知道自己家的情况,于是使出了一招借刀杀人。想让自己这个刀,把解决后妈和继姐。
明明知道那人是在算计,龙珍却并不讨厌对方。
对方是不是算计自己,龙珍并不在意,重点是自己能从这件事中获得什么。
一个正式的工作,以及父母当时留下的一套房子。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人是后妈和继姐的敌人,那就是她的朋友啊。
瞧瞧那位好心的同志,怕她没钱回家,就连差旅费都给报销,这真是个大善人。
收到信以后,没过多久,龙珍就跟村里请假,回家探亲,给出的理由是母亲病危危在旦夕,很快就要死了,她必须回去一趟。
当然,这位马上就要死了的母亲,指代的是她后妈。
这也是对于后妈的一个美好祝愿了,希望她能早日痛苦地离开人世。
龙珍下乡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回过家,身边知青以及村里人对于她不回家,有很多的猜测。
这冷不防听见她要回家,都惊了一下,还以为龙珍家里人都死绝了,她没有家人呢。
五六年来,从来就没有请过探亲假的人,要请假回家,还是母亲快死了这种原因,自然不会不许她回家。
村里很快批准了她的假。
龙珍带上了自己的介绍信,以及自己可怜的几件行李,用那封信里面夹着的钱,买了一张回家的火车篇,坐上了回首都的火车。
龙珍坐在火车上的时候,心里一遍遍的在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做,才能从后妈手里要到工作。
龙珍现在跟几年前完全不同,经过了外界的捶打,现在的她知道一个工作的重要性。
她必须要把工作和房子给要回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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