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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船吹笛雨潇潇 沧月 6 字 2024-02-18 07:31:27

离国已经一统,称帝的不是四皇叔——永麟王没等到登基、已经被他的儿子杀死。

沈铁心终归没有投入永麟王麾下,最后还是铸剑为犁的隐居在大青山。每到秋来,都提着自家酿的菊花酿,到处在江上找他对饮。

然而,繁华成落叶、战士没荒野……当年的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离国大乱方定、各处忙着开荒耕种,百废待兴。

说书人穿街走巷、说起乱世中的故事。当年那个白衣的七皇子如何天纵奇才、辅佐太子转战四处,多少次让六军辟易、百万人中取首级宛如反掌。而兄长偏听太傅谗言,中了反间之计,终究生生的让这个英武盖世的胞弟战死在晔城下。

有人猜测着那一段皇室中隐秘的畸恋,说起太子妃在城头落日中那一跳、和她最后嘱托的那一句话——然而这一切,如今听来、跟他的关系,似乎已经很远、很远了。

如今他按照无尘最后的话、再也不辛苦自己去谋划什么天下大计,只是飘摇江湖之间,遗世而独立。

每次从渡口上岸,看着那些一摸一样被风雨侵蚀的挑台和飘摇的灯,颜白恍然间有一种错觉:仿佛昔日熟悉的世界都已经毁灭了,塌光了、流去了、模糊了——唯独还剩下这渡口、这盏灯,仿佛恒久不变的存在。

如果、如果这个时候……他还能在渡头的灯下遇到那个红衣明眸的泼辣女子,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然而……从来没有。

他只听说北海上出了一个赫赫有名的女海盗,能指挥船队风一般的穿梭在巨大浮动的冰山中,截获过往的商队、捕捉比房子还大的巨鲸。

她终于回到了自己舒展天性的天地里,就像野生的鸟儿回归于大荒。

相忘谁先忘?倾国是故国。

颜白只是坐在船头,无言的把长笛横在唇边,却茫茫然吹不出一个音符,只是任凭小船随水流去,任意西东。

不知过了多久,陡然间有一阵风打到了脸上,清凉而湿润。耳边的簌簌声迅速由轻变重,敲击着天地万物。他没有进舱,反而忽然有了兴致,吹出了第一个音符——

“见鬼!怎么这雨说下就下呀?爹的寿筵可要开席了!”亮丽的女音,却老实不客气的将他第一句曲声打断,“二哥你看这边有船!喂喂!撑船的!快过来!”

他蓦然回头。

渡头上,荻花轻红,木板铺就的挑台静静伸出河面,破旧的灯笼在风雨中飘摇。那个红衣的女子挽了袖子,正踮了脚拼命的朝这边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