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梁迟徽审视了她良久,走到化妆台,掏出方帕。
何桑本能躲闪,又意识到不妥,强迫自己一动不动。
“哭什么。”男人细细擦拭她眼角的泪痕,“虽然流言可畏,总有不介意流言的人,比如我。”
她抬起头,梁迟徽拿着方帕在她鼻尖蹭了蹭。
“手疼吗。”
何桑不明所以,“什么?”
男人弯腰,与她同一高度,他瞳孔黑白分明,乌漆的眼底投映出她。
“你拳头攥得太紧了,指甲割手心不疼吗?”
何桑一僵。
辨不明他的情绪,是喜是怒,是信是不信,只依稀他含着浅浅的笑意,松开手帕,帕子顺理成章落入她手中。
“这样抗拒,那你自己擦。”
梁迟徽转过身,推门离开。
那股压迫感消失,何桑脊背一瞬弯曲,瘫软在椅子上。
她清楚,这番“倾诉衷肠”的分量远远不够。
可梁迟徽不是普通人,他的城府九曲回环,要多高深有多高深,所有人在他这里根本做不到无懈可击。
他愿意照单全收,已经是突破了。
这世上,让梁迟徽心甘情愿装傻的人,太少了。
。。。。。。
何桑前半场没什么戏份,中场休息时,她特意去了一趟观众席。
姚文姬在第三排中间的区域,和一名年岁相仿的贵妇人一起喝茶。
梁延章住院,她照样是珠光宝气春风满面,不像纪席兰一副崩溃憔悴的模样,故意不打扮,在床榻前哭哭啼啼。
梁氏董事局现在是热锅上的蚂蚁,梁延章闭门谢客,梁璟又从政,与商场不来往,梁纪深更不方便和梁氏高管私下接触,需要纪席兰出面,没有公开离婚,对外她仍旧是梁夫人。
然而她搞得一塌糊涂,中午布置完病房,梁延章还没入院,董事和高管纷纷聚集在走廊,目的是见梁延章一面。万一情况不佳,及时立遗嘱,确定新任的董事长,企业改朝换代,内部格局也有大变动,下属押宝继承人,押赢了,一步登天,押输了,打入冷宫。
董事们根据梁延章“弥留之际”的态度,准备站队了。
按道理,纪席兰要稳定军心,保证梁氏市场的正常运作,和梁延章的心腹密谈,有条不紊地封锁消息,澄清病情的谣言,她却在董事面前上演了一出夫妻情深生死相随的戏码,哭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