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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笼罩在奇异的沉默之中,外头有人要找蓼科,一概告诉她病了,不予应接。

就连伯爵面对妻子也不谈论这个问题。事态确实可怕,必须赶快拿定主意;但越是紧迫就越只能拖一天算一天,伯爵根本不相信会出现奇迹。

可是,此人的怠惰含有一种精明的计算,毫无疑问,他对任何事情都犹豫不决,正是因为他根本不相信任何决断。但此人也并非普通所说的怀疑一切。绫仓伯爵即使终日冥思苦索,也不喜欢为坚忍的丰富的情感寻找一个突破口。精思类似家传的踢鞠,谁都清楚,不管踢得有多高,还会迅速掉落到地上来。就算有人像那位难波宗建一样,捏住麂皮白鞠的紫皮提纽儿,向上一踢,一脚就踢过十五间紫宸殿的屋脊,博得人们齐声喝彩,可是白鞠又立即落在小皇宫的庭园里了。

鉴于所有解决办法都缺少情趣,还不如坐待别人来承担那种干燥无味的差事呢。这就必须有别人用鞋子接受落下的鞠球。尽管是自己踢起来的鞠球,但飘浮于天空的一瞬间,也许会出乎意料地癫狂起来,不知随风飞到哪里去了。

伯爵的脑里一向不会出现破灭的幻影。获得敕许的宫家的未婚妻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假若这还不算大事,那么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大事可言了。不管什么样的鞠球都不会永远停留在自己手中,总会出现可以托付的人,将鞠球接替下去。伯爵绝不是个时时使自己感到焦急的人,因此,其结果只能使别人为他感到焦急。

——蓼科自杀未遂一事使伯爵大吃一惊,第二天,他接到松枝侯爵的电话。

侯爵已经知道了这件隐秘,这怎么可能呢?但这是事实。不过,即使家中出了内奸,眼下的伯爵反正铁了心,也还是不慌不忙。但是,内奸嫌疑人蓼科,昨天一天都昏睡不醒,致使一切合乎逻辑的推测都无法成立。

因此,当伯爵从夫人嘴里听说蓼科的症状大有好转,既能开口说话也想吃东西的时候,忽然勇气大增,打算一个人跑到病室里探望。

“你不用去了,我一个去看她,或许那女人能说出些真心话来。”

“房间里又脏又乱,您突然去看她,蓼科会感到为难的。我先跟她打声招呼,叫她准备一下。”

“也好。”

听说病人开始化妆了,绫仓伯爵硬是等了两个多小时。

主楼内特为蓼科单辟一室,是一间没有阳光的“四叠半”,铺一套被褥就填满了。伯爵从未到这座房间里来过。终于有人来迎接了,于是他便过去,到那里一看,榻榻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