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第1/5 页)

进入十月,接连都是响晴的天气。

勋放学回来,走到自家附近时,只见拉洋片的敲着梆子招徕孩子。他绕着路进入后街,一群孩子站在十字路口上。

秋天丰蕴的阳光,照耀着挂在自行车上的洋片舞台的布幕。拉洋片的艺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失业的汉子。他一脸久未修剪的络腮胡子,污秽不堪的衬衫上套着皱巴巴的上衣。

整个东京的失业者仿佛互相商量好了一般,他们不想故意隐瞒自己失业者的身份,从穿戴和风貌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们的脸上有着不太显眼的病斑,事业正如悄悄蔓延的疾病,似乎有意让别人能识别出自己是个病人。拉洋片的敲打着梆子,倏忽朝勋瞥了一眼。经他这么一瞧,勋感到此刻的自己,好像变成刚刚温热的柔软而细嫩的牛奶皮儿。

“哇哈哈哈哈!”

孩子们齐声学着金蝙蝠的哄笑催促快点儿开演。勋虽然没有停下脚步,趁着通过的时机,由左右拉开的幕间,窥见了凶恶的金蝙蝠的髑髅面具,以及绿衣服和白色连脚裤的姿影。勋看到了金蝙蝠身披大红斗篷,在空中翩然飞舞的画面。那些画既幼稚又丑陋,有一次,勋听说这些绘画都出自一位贫苦少年之手,他每天可以获得一元五毛钱的可观的收入。

拉洋片的清清嗓子,“话说这位仗义的金蝙蝠朋友。”他先来上这句开场白,沙哑的声音正好传入打拉洋片的和小观众们背后走过去的勋的耳眼里。

勋进入连接西片町围墙的寂静的街道,脑子里盘旋着空中飞舞的金蝙蝠髑髅的幻影。那是正义的迥然各异的金色的变体。

回到家里,家中寂静无声。他到里院转了转,看到佐和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蹲在井畔洗衣服。这样的好天气,洗的衣服很快就能干,这使他很开心。

“回来了?今天是神山先生庆祝喜寿的好日子,大伙儿都去帮忙了,不在家。令堂也一起去了。”

老先生是这个世界的领袖,饭沼家一直获得他的照料。

或许因为佐和有些粗鲁,才被留下看家的吧?勋感到无聊,坐到杂草丛中。白日里低微的虫鸣,隐没在哗然的水声里。明丽的天色,映射在佐和不住搅动的盆水里,破碎了。这个世界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世上万物极力装作将勋的企图化为乌有,树木、天色,齐心协力,力图冻结他火热的意志,减缓他感情的激流,使勋沉迷于最不现实、最不必要的变革的梦幻之中。只剩下青春的利刃映射着秋空,突然闪耀着凛凛寒光。

佐和似乎立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