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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七日,堀中尉下来通知,要勋独自一人尽快到旅馆去。勋去了,只见中尉坐在那里,也没有换下军服,和平时有些异样。勋一走进房间,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先去吃饭吧,已经给楼下说好了。”

中尉说着站起身来,打开电灯。

“还是先听听指示吧。”

“哎,不必着急。”

这是一件八铺席大的简素的房间,没有一件家具,灯光照得亮堂堂的,就像个大空盒子。房里很冷,又没有点燃火钵什么的。紧闭的障子门外走廊上,特意踏得山响的脚步声正向这里走来,然后又后退几步,站在楼梯上喊道:

“喂,老爷子,快点儿送饭来。”

一阵吼叫之后,那脚步声又从门前经过,渐渐走远了。

“那个中尉住在对面房子的一头,放心吧,我们的谈话他听不见。隔壁的房客这一周值班。”

这话听起来毫无意义的遁词,勋不是来说话的,而是来听取意见的。

堀中尉点起一支香烟,用粗大的手指揪去粘在唇边的烟草,然后将空空的金蝙蝠牌的盒子揉作一团儿。透过手指的间隙,可以窥见绿底上金蝙蝠的翅膀,在中尉的掌心里悲惨地断成两截。中尉曾经说过的每月八十五元的薪水,还有住在这座旅馆内的寂寥之感,伴着一股寒气,从揉搓烟盒的声响里升腾起来。

“出什么事了吗?”

勋先开口了。

“嗯。”

回答只有一个字。

“我懂了,计划露馅了吧?”

勋到底说出了极不愿意说出的预想。

“不,不是,这一点可以放心。其实,我马上被派往满洲。命令已经下达,三联队只有我一人。这是机密,只给你一个人说,我要去满洲独立守备队。”

“什么时候?”

“十一月十五日。”

“……只有一周时间了。”

“对。”

勋感到眼前裱装着白纸的障子门正向自己倒来。

事到如今,竟然失去了中尉的指挥。尽管不是一切全仰仗中尉,但军人的指挥对于纵火焚烧日银,具有不可预测的作用。不仅如此,在这最后的一个月里,关于如何制定详细的战术和步骤,都需要有中尉的一一指导。勋只有精神而无技术。

“能不能延长出发的日期呢?”

勋的话表达了他的无法抑制的依恋情绪。

“这是命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