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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在自己周围。女人们都像月亮一样只用一面并排着朝向这边。……本多认为,这不是自由,这是笼子。这只限于自己眼睛可视的范围,这是自愿关在将这个世界凝结而封闭的铁笼之中。

还有一些稍微聪明的人,他们是财主、权势者和善于钻营的人。他们对人性了解得十分透彻,从表层琐细的征兆,能够预卜一切内部的情形。他们是以蓼酢之苦辛品味人生的卓拔的心理学家。他们是技艺精湛、追求新奇的庭园主人,只要喜欢随时可以变更草木山石的布置,建设美丽的小庭园,重新凝结、整理世界和人生,使之井然有序。将欺瞒当作一枚庭石,把谄媚变作一株百日红,使真情融入木贼草丛,令追从化作蹲踞,忠实转为小瀑布,将众多的背叛者组合成奇峭的岩群……成天面对这富于寓意的庭园,静静沉浸在以往被夺去的世界和人生相对抗的喜悦之中,从而将一个认识者的苦乐和优越牢牢掌握在手里,就像紧握着倾注在高贵茶碗里的薄茶绿色的泡沫。

本多和这种人不是同种。他只是不知餍足,充满不安,但这已经不属于无知了。而且,不安正是我们从青春窃取的无价之宝。本多已经同清显和勋的人生会面,亲眼目睹了伸手不可及的了然无味的命运的形态。这完全就像被欺诈一般。人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人的存在就是不如意。本多在印度深深领悟了这个道理。

尽管如此,本多过分迷恋于生的绝对被动的姿态以及寻常见不到的生的极端存在论的形态,过分濡染于非如此就不是生本身的豪奢的认识之中。他彻底缺乏诱惑者的资格。因为所谓诱惑和欺瞒,从命运方面看是徒劳的,诱惑这一意志本身也是徒劳的。当我们考虑除了纯粹被命运自身所欺瞒的生的姿态之外便没有生,这时,我们又怎么可能介入呢?又怎么能够看到这种存在的纯粹的姿态呢?目前,我们只能在其不存在的时候,凭借想象力与之交涉。自我满足于存在一个宇宙中的金茜,本身就是一个宇宙的金茜,必须彻底同本多隔绝。她抑或是一种光学的存在,肉体的彩虹。面红,颈橙,胸黄,腹绿,大腿青,小腿蓝,足趾紫色。而且,脸的上部所见不到的红外线的心脏,以及脚底板下所见不到的紫外线记忆的足迹……而且,那彩虹的一端,融入了死亡的天空。她是通向死亡天空的彩虹。假如不可知是色欲的首要条件,那么色欲的极致只能是永远的不可知了。那也就是“死”。

意外获得一笔金钱的时候,本多像常人一样想用钱使自己获取快乐。但此时,对于他最本质的快乐而言,金钱已经不再需要了。为了参与、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