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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旅馆后直到晚饭前,本多再也没有说什么,所以庆子对于他所突然提起的养子问题也保持沉默。

吃过晚饭,庆子问道:

“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按照两人旅行中的习惯,饭后直到就寝这段时间,双方总是集中到一方的房间里,叫饭店侍者送些酒水来,两人边喝酒边聊天。一方要是累了,就加以回绝。两人配合默契,丝毫不存芥蒂。

“我歇过来了,半小时后就过去。”

本多说罢抓起庆子的腕子,看看她手里钥匙上的房间号码。本多当面表现出如此微妙的虚荣心,使得庆子笑弯了腰。对于本多来说,这种表现同往日作为审判官时那种阴郁的威严,时不时交替着突然冒出来。

庆子换好衣服,本来想等本多进来后奚落他一番,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因为她发现两人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正经事,就毫不客气地加以嘲讽;凡是玩笑,则一概严肃对待。

本多来了,两人隔着小桌在窗边坐下来。庆子叫侍者送来一瓶时兴的“顺风牌”掺水威士忌。她望着雾气翻卷的窗外,从手提包里掏出香烟。庆子将香烟夹在指缝里,目光比平时机灵多了。不过,那种等着别人点火的外国流的做派,在他们两个之间早已不时兴了。因为本多对此很反感。

庆子突然开口了。

“真没想到啊,您竟然把那个素昧平生的孩子领作养子。看来,理由只有一个。您哪,有那方面的兴趣。过去,您一直瞒着我。我呢,可真是个瞎子。同您交往了十八年,一直没看透您。我们能这样情投意合,肯定是一种共同的志趣,从一开始就使我们相互亲近,放心地结成了同盟。什么金茜,还不是个陪衬?莫非您很清楚我和金茜的关系,故意在演戏不成?您可真是个叫人放心不下的主儿啊!”

“没那回事。金茜和那位少年是同一个人。”

本多十分肯定地说。其后,尽管庆子反复追问:“为什么?”本多只撂下一句:“等上了酒再详说。”随即含糊过去了。

酒来了。庆子一心要弄个明白,她不再记挂其他的事,只是等待着本多的说明。她的指挥棒不灵了。

于是,本多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

使得本多感到快慰的是,庆子没有像平常那样一味发出不痛不痒的感叹,而是很认真听他诉说。

“那件事您既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写出来,这做法是明智的。”庆子用酒润过的喉咙,发出圆润而慈爱的声音。“否则,世人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