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焕臣只需要永远快乐,永远被自己保护在羽翼之下就够了,那些阴谋诡计,腌臜污秽,不是他该知道的东西。
曲奇小小一块,裴焕臣一口便咬掉了大半,他垂着眼皮,浓长的眼睫完全遮挡住眼里的情绪。他没有再说话,咽下口中的食物后,又去咬剩下的小半块曲奇。
长舌灵活地卷走曲奇,梁在正要收回手,裴焕臣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固定住,继续去舔他指腹间的碎屑。
感受着指尖湿软的触感,梁在的眼眸逐渐幽深起来。
他着魔似的将那两根手指一点点探进裴焕臣的口腔内,不轻不重地,亵玩那条舌头,似乎想让它舔得更干净些。
自从不允许裴焕臣去学校,他们冷战以来,这还是裴焕臣第一次对他主动表现出亲近之意。
美丽的青年顺从地张口将手指卷进口中,过一会儿又湿漉漉地吐出来。
一根换一根,片刻功夫,梁在整只手掌都充满了晶亮的液体。
呼吸难以抑制地粗重起来,梁在趁裴焕臣吐出自己的手指,骤然捏住对方的双颊,不让他再继续。
凑上去,又在碰触裴焕臣双唇的前一秒停下,梁在确认道:“我们和好了对吧?”
裴焕臣拉开他的手,没有回答,直接吻了上去。
沈鹜年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钟艾,两人回来时,梁在眼尖地发现钟艾衣衫多出了一些新鲜的褶皱,面色也有些古怪,再看沈鹜年,完全就是大怪兽吃饱喝足的餍足表情。
禽兽,在别人的温室里做什么呢?
梁在心里暗骂一句,若无其事地开席。
吃到中途,一切都正常,直到裴焕臣突然对着钟艾惊呼:“小艾,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梁先生,他是不是过敏了,就跟我上次一样?”
梁在下意识地朝钟艾看过去,对方的脸本来只是有些微红,这会儿大家都看他,一下子更红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就是有点热,不是过敏。”钟艾忙不迭否认。
“热?”裴焕臣哪里懂什么少男心事,听他这样的天气喊热,大为不解。
“我……比较容易燥热。”钟艾硬着头皮道。
梁在自然知道他不是过敏也不是燥热,纯粹是被沈鹜年那厮撩拨得害羞了,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吩咐佣人拿些冰来。
“真的不是过敏吗?”裴焕臣有过一次过敏经历,印象深刻,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医生说过,有些过敏是很危险的,甚至会引发窒息风险。那之后他身边的保镖都去学了急救知识,随身配备肾上腺素,每次他接触成分未知的东西时,甚至还要先做皮试才能进肚子。
所幸,尽管少见,但他好像只对那一样东西过敏。
“焕臣对什么东西过敏吗?”沈鹜年可能是想转移话题缓解钟艾的尴尬,少见地与裴焕臣搭起话来。
梁在前一秒还在心里腹诽他口中的“焕臣”两个字,下一秒想到什么,脸色骤变,想要开口阻拦已是来不及。
“焕……”
“我啊,我对别人的京液过敏。”裴焕臣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梁在没有教他谦逊,同样的,也没有教他要对“性”保持羞耻心。
他是还没有被这个社会规训的原始状态,就和坚果过敏,鸡蛋过敏一样,他完全不认为自己对京液过敏是需要隐瞒的事。
然而,他是坦坦荡荡了,在座的三名被社会规训过的男士就惨了。一时几人面色各异,喝酒的喝酒,看天的看天,都恨不得忽然天降异象,来颗陨石砸他们房顶,好化解这令人窒息的尴尬。
吃饭完,梁在没再留人,派人将钟艾与沈鹜年送回去后,长呼一口气,转身见身后站着的裴焕臣,神色微妙地拉着他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说你过敏的事。”关上房门,梁在一扭头,就见裴焕臣已经坐到了他的床上。
“为什么?”裴焕臣双手撑在身后,不是很明白。
“因为……”这让他怎么回答?这事本身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但这个社会有这个社会的规则,在人前,高声阔论自己的隐私难免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尴尬和冷场都是轻的,梁在怕裴焕臣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被别人嘲讽、羞辱,甚至伤害。
“就是……不要说。”梁在刚才喝了几杯酒,这会儿身上也热起来,他抽掉领带,单膝跪到床上,剩下那条腿挤进裴焕臣的双膝间,“这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
裴焕臣仰头注视他片刻,笑道:“好的,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梁在用领带套住他的脖颈,将他勾向自己,满意地勾唇:“那我们就继续下午的治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