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撕裂的疼痛好像也并不能持续多久,因为心口密密麻麻的疼,又蔓延了上来。
曲念甚至还想继续将伤口扯得更开一些,但临到要动作时,又止住了。
她回想起墨止沅的话。
“除了异魔花还有龙月丹和无间蓝草,这两样东西倒是不需要你四处跑四处寻,因为它们就在百鸣山的地宫内,”
“但这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拿的,进了地宫,生死可就不能保证了,你且先回去,早些把身上的伤养好,如此也方便早些下地宫。”
早些养好伤,才能尽快入仓环地宫,替师尊取来另外两位药材。
得好好养伤,养好了才能……
曲念看着手背上的伤口,吸了吸鼻子,委屈自语道:“我没有装可怜。”
她若是要装可怜,就该将心口那血淋淋的洞露出来,可就算露出来又如何,师尊看到,恐怕也同样不会有反应。
曲念回想起以前:
寒夙拿出纱布和药膏,替曲念包扎伤口。
手臂上划开了一道小口子,这是她去竹林玩时,手不小心撞在了断裂的竹竿之上,划开了一道不深也不浅的口子。
划伤后,她第一时间跑回家,第一时间诉苦。
“师尊好疼啊。”曲念嘟着嘴巴,好不委屈,眼睛还哭红了。
伤口并不深,但曲念愣是把这不深的伤口,表演得好像断了一条手臂似的。
明知曲念哭闹有夸张成分,但偏偏寒夙还很纵容她,小心翼翼的帮她擦药,帮她包扎。
寒夙问:“疼吗?”
曲念点头,“疼。”
寒夙揉了揉她的头,“好了,现在已经包扎好了,过会就不疼了,以后别这么调皮了。”
那时的寒夙有多紧张她,现在的寒夙就有多无视她。
甚至无视中应该还带了一些仇视,曲念如此想着。
今日不该这么莽撞而来的,应该选好时间,避开同师尊碰上面,今日这一出现,应又让是师尊不高兴了。
实在不该。
***
“怎么又窝在这屋里写写画画,你就不能寻点其他事情做了吗。”墨止沅不请自来,门也不敲,推门就进,大大咧咧的半坐在床上。
寒夙看都没看她,对她的行为,见怪不怪。
墨止沅从床上坐起,跳到她身侧:“喂,喝酒吗?”
墨止沅将酒壶递过去。
寒夙看了眼酒壶,又看了眼她:“你觉得我能喝吗。”
“也是,就你这身子骨也喝不了。”墨止沅将酒壶收回,她本也不是打算给她喝酒的。
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
“说吧,什么事。”寒夙能不知道她,这幅样子,定然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至于事情是好是坏就不一定的,当然,她这一脸讨好的模样,必定和坏事搭边。
“你说,你家那大徒弟,喜欢什么样的人。”墨止沅笑着问。
寒夙挑眉看她:“你问这些做什么。”
墨止沅:“我想给她牵根红线,你说她这些年一直一个人,找个人陪着多好,前些年,我收了个男弟子,他成日跟在你那大徒弟身后,前些天,他跟我说,喜欢她,要我帮帮忙,你说他是我徒弟,我能不帮吗……”
懂了,敢情是在给他徒弟找媳妇,他那徒弟生得高大,五官端正,行事作风虽有些莽撞,但为人正直善良。
虽小了苏汐语不少,但修行者并不讲究年纪,都是百岁千岁的人了,谁还在乎这些,唯一不足,可能就是修为低了些,刚至五阶,同苏汐语有一定差距。
墨止沅:“怎么不说话,你就放个准话吧,我撮合他们,你同不同意。”
寒夙用毛笔点了点墨水,“汐儿喜欢,我便没意见。”
“你是她师尊,必定知道她喜好,你同我说说她喜欢什么……”
寒夙看向她:“说起来,你与她相处的更久,喜好怎还问到我头上来了?”
墨止沅愣了一下,相处千年,说来,自己还真就不知道她的喜好,只知道她为人极为变扭,极为不懂变通。
墨止沅喝了一口酒,酒水顺着脖颈流下,染湿了胸前衣衫,“算了,问你能问出个什么东西来,寡了千多年的人。”
寒夙:“……”
墨止沅见不能从她这套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便要离开了。
墨止沅转身之际,寒夙放下笔,突然问:“曲念昨日来找你了。”
墨止沅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寒夙凝着她,不说话,等着她回答先前的问题。
墨止沅装傻充愣:“没有,她来找我做什么,我同她又不熟。”
寒夙并未生疑,只是嘱咐道:“她若来找你,要将那异魔花给你,还望你不要收下。”
墨止沅笑了笑:“反正也集不齐另外两个药材,我要那异魔花也没用,她若来送这玩意,我瞧她不顺眼,一生气,还得和她打一架呢。”
墨止沅可不像苏汐语那么实在听话,她向来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寒夙:“劝你这一架还是别打的好。”
墨止沅哦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怎么,还怕我打疼她了?”
寒夙面无表情回道:“我只是不想看你挨揍而已,你又打不过。”
墨止沅:“……”
墨止沅离开后,寒夙放下手中毛笔,重重叹了口气。
有微风吹入,但却吹不散她心底的郁结。
她深知郁结在何处,却又无力去解开。
半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