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掌心覆上耳朵。
被捂住耳朵后, 窗外的雷雨声变小了,分不出彼此的心跳声和缱绻着纠缠的声音则变大了。
她是甘霖,又是藤蔓,勾勾连连。
这是不正确的时间, 本不该出现在这一刻的事情, 错误的人。
可也是错误的人在给予她安全感, 给予她最温暖的拥抱和最绵柔的亲吻。
她能抱住的能依赖的也只有她, 没有别的选择。
雷声有没有停盛枝有点分不清了, 分不出来彼此的心跳声太吵太吵。
她被动又主动地陷进去。
主动的是她的动作, 而被动的却是她的心。她在清醒地沉沦, 清醒地陷入这场甜蜜。
“枝枝……有没有好一点?”不知道在哪一个瞬间,纪清梵微喘着松开了手。
她的呼吸潮润, 询问着她,近乎还是鼻尖挨着鼻尖的距离, 松开的手也没完全松开,转而向下捧住了她的脸, 探上的指尖揉着她的耳朵,时不时拂过左耳垂上的耳钉。
轻而乱的呼吸融在周遭的沉色里。
盛枝眼睫颤了颤, 想自己的耳朵现在一定很热,哪怕她都没碰都能感觉得到。
——她希望纪清梵没有摸出来。
但没有光线, 周围还是太暗太黑了,盛枝看不清纪清梵的眼。
可能是因为环境不明朗, 也可能是她闭了太久的眼睛没睁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无法看清楚, 她便只能感受着她的动作,于是她突然控制不住地想, 这一刻,她无法看清的纪清梵的眼里是褪下伪装和语气截然相反的冷, 还是就如表现在明面上的那般盈盈脉脉?
盛枝没有作出应答,纪清梵却如同她做出了回答一样开始一下一下地很轻地啄吻着她。
没说话就是还没好,没说话就是还不够。
她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眼睑,吻她的脸颊和唇角。
羽毛一样一触即离,痒得让人想躲。
“怎么办呢,枝枝……”发丝蹭着发丝,她和她厮磨着,叹息,“可能今天晚上都不会来电了。”
盛枝几乎快要溺毙在这个气氛里。
理智告诉她或许这一刻应该去检查电闸,可是身体上放不开一点。
谁知道要多久修好,谁知道能不能修好。
最终她只是咬唇,在不见停的雨声下至强势又至弱势地开口,“反正你现在不能放开我。”
黑暗中,纪清梵的唇角好心情地往上弯了弯。
真像做梦,她想。
果然机会都是自己创造自己把握的。
在这种环境下的每一秒似乎都被拉长,没等到纪清梵的秒回,反而感觉到她彻底放下手,盛枝不由抱她抱得更紧,近乎卡着她的腰肢。
终于,纪清梵开口了,音调却有些迟疑地放慢:“可是我们总不能终于在这里站一晚上,雨似乎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枝枝,你今天晚上要和我一起睡觉吗?”
一起睡觉的字音被她咬得充满了另一层意味,尽管她们可能只是再单纯不过的字面意思上的一起睡觉。
话音落下,纪清梵没有再出声,更没有接着问什么,只在等待。
等待。
等待。
很长的一段停顿之后,盛枝扣上她的手,很没安全感地十指相扣,“……那我们去卧室,总之你不能放开我。”
她说着这样的话,在看不见的地方已经面红耳赤,语气却差得好像不是要去睡觉,而是去半夜杀人放火。
掌握进与退的权利确实在她这边,可是起码今晚她没有选择,也别无选择。
听见她这样说,纪清梵如同等待着这个回答一样应下来,指尖也回扣住她的,声音徐徐地温脉,重复着盛枝不愿意提起的字眼:“好,我们回卧室一起睡觉。”
……她也不嫌这种话说出来累赘。
就非要加上那一起睡觉四个字不可?
盛枝拧眉,觉得纪清梵就是故意的。
她们明明不是睡那种觉,一直这样说弄得她们好像是睡那种觉一样。
真讨厌,果然她给她备注坏女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太讨厌了。
她越想越心神不宁,咬牙切齿得一张脸都红透了:“你能不能别说一起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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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能说一起睡觉,”纪清梵像是不解,用拇指蹭了蹭她的掌心,慢条斯理地反问,“我们等等不就是一起睡觉吗?”
话语间她们牵着手走到了卧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