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微小的动作被男人捕捉,连同含在唇齿间的一小截舌头一起。
温如琢感受到口腔里涌入一道浓烈暴虐的龙舌兰气息,男人掌控住她所有的视线,吻下的力道又重又狠,像是要侵略她口腔里所有的阵地。
是因为她喝酒了,所以他生气了吗?
温如琢有点迷糊的想,他亲吻时游走在她口腔里的舌头,好像要将一切酒精的气息都驱赶。
酒精是不好的东西,上学时老师就已经和她说过。
温如琢乖顺地仰起头,她感觉今天的吻有些与众不同,程嘉铎很少有这么强势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浅浅啄一下她的嘴唇。
可是今天他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舌头巧妙勾住她不断退缩的心,像是一场不容许她拒绝的掠夺。
温如琢被亲的腿根发软,拽着男人领带的手指发颤。
交换呼吸的间隙,她终于找准时机,挂在肩头偏过头说了句“不行了……”语调又软又长,像是在撒娇。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低低沉沉的笑声。
温如琢还没来得及细究,就这样在第一次的亲吻中晕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时针已经快要指向午夜十二点。
温如琢被一道轻柔的女声唤醒,栗色卷发的女人正关切地望着她问,“小姐,你还好吗?”
mike也抱着托盘解释:“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要打烊了。”
setsail是港岛一家非常有名的清吧,更是有着午夜闭门的传统,在夜生活如同洒金一样的港岛,这家火热清吧舍下生意不做的理由也很简单——夫人不能熬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老板要按时回家陪老板娘。
那么。
程嘉铎呢?
温如琢揉了揉眼睛,下意识摸掉在沙发缝隙里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她嘴唇上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嘶”一声。
她问:“你好,请问你见到我男朋友去哪里了吗?”
mike挑了下眉毛,摇摇头。
倒是叫醒她的女生也跟着附和:“奇怪,我的相亲对象也不见了。”
相亲对象?
居然有人会选在这种地方相亲?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那女生笑着指着楼上的包间说,“很时髦吧,我妈说年轻人就要来这些热闹的地方才聊的来。”
“刚才聊了一个小时,我觉得我们还挺投机的,不过真奇怪,我就是去个洗手间的功夫,怎么人就没了?”
温如琢略有些分神地听着。
天太晚,又醉酒,她其实神思不太清明,恰好手里拨出的电话通了,她眼睛顷刻亮起来,“程嘉铎”三个字刚喊出口,身旁的女人同时开口——
“程嘉铎,我在这儿!”
温如琢彻底愣在原地,宛若一盆冷水浇下来,她感觉眼前好像出现了一部戏剧性的狗血大片。
她、程嘉铎和眼前的这个女孩,成为了狗血的三人行。
程嘉铎快步走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完全护在身下。
然后不由分说开口:“杨惠姗,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我的女朋友。”
“这并不是我和你不想交往的托词,同时,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杨惠姗偏了下头,目光玩味地盯着温如琢打量。
也是这时候,温如琢终于明白,原来眼前的这个女人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那么,这位杨小姐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过来示威?
“那么,你确定你们最终能走向婚姻的殿堂吗?”
杨惠姗轻飘飘一句话抛过来:“你们程家的门槛,会允许她踏入吗?”
程嘉铎冷冰冰地回答她:“能与不能,也不是你说的算。”
杨惠姗笑着离开,回眸一笑望过来的目光璀璨,却令温如琢浑身发凉。
她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挣开程嘉铎握住的手。
他说的不错,能与不能,的确不是其他人可以说的算。
可是她想听到的不是这个答案,他似是而非的态度,恰巧将心里最深一层的阴霾勾起——温如琢开始正视他们的关系。
一切真的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之上吗?
他们真的会有未来吗?
与此同时,程嘉铎转过身,急着向她开口,“我也是刚刚临时接到电话,我赴约只是想和她说清楚。”
刚刚?
刚刚我们不是还在接吻吗?
温如琢迷惑不已,酒精令记忆缺失,她有点脑袋发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意瞥到程嘉铎穿着的白色衬衫,那里显然少了一根领带,显得有点空落落的单调。
看到温如琢视线落在领带,程嘉铎也心虚移开目光。
杨家对他紧追不舍,最后居然扯着他的领带调情。
程嘉铎嫌恶心,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非常殷切地握住她的手开口。
“皎皎,我们和好吧。不要因为任何人,影响我们的感情。”
被迷迷糊糊的抱住,感受到手掌之下炽热的后背,温如琢神情微微愣怔,今晚的一切都太过迷幻,显然超出了她的脑容量承受范围。
她略一偏头,却不期与二楼栏杆边的男人对视。
周思珩端着一支高脚酒杯,躬身撑在栏杆上,漫不经心晃动着杯中的酒液,捕捉到她抬起的目光,在她流露的惊慌失措里得逞一笑。
他打了个响指,一旁的mike立刻恭恭敬敬送上一只创口贴。
尺寸刚刚好,恰好遮住她唇边的小小伤口。
温如琢瞳孔猛的一缩,一件几乎难以想象的真相缓缓浮现在她眼前,她满脸不可思议地仰头望着周思珩,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也因为仰头的动作,看清了他的唇形。
男人拱起的肩胛犹如匐匍的巨兽,薄情寡淡的唇微启,慢条斯理看着她后退的动作说——
“你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