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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雨的薄荷 听鹿 22785 字 1天前

第41章 41 你怎么这么娇啊?

无论书荷怎么确保, 这人还是觉得她会搬走。有t?时她回来晚了,他也要暗戳戳的,假装不经意地问:“我还以为你不想回来了。”

向蓝叶搬家的时候, 她干脆拉着他过去帮忙。

但因为双腿不方便, 就让他抱着向蓝叶的那只猫坐着。

猫猫是只社恐小猫,趴在他怀里, 爪子紧紧勾着他的衣服, 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张望, 一听见什么动静, 就使劲缩着脑袋,只露出毛茸茸的, 很想让人揉一下的屁股。

书荷拿着东西进来的时候,就忍不住揉了一下,软乎乎的手感很好, 猫咪嗲嗲娇娇地叫了一声,像是伸出小爪在她心上挠了下。

她不由笑了笑,放下东西,又弯下腰凑过来,挠着猫咪的下巴, 小家伙立刻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近在咫尺的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他一眼, 明明前几天还说过会好好宠他。

明明之前回到家, 都会先摸摸他的脑袋。

见猫忘色。

景屹面无表情地揪着这肥嘟嘟家伙的后颈,将它从怀里扒拉出来。

小猫立刻紧张叫了声,书荷这才伸出手,逗猫似的勾了下他的下颌:“你就抱着它呗,它胆子小。”

“”

景屹薄唇翕动, 正想控诉点什么,那头又有人喊她,书荷哎了一声,直接转身就走,也没再理他。

他低头与怀里的怂货大眼瞪小眼:“”

这次搬家向蓝叶的父母也过来帮忙,等所有结束,两位亲自下厨给他们做晚饭。

得知景屹曾误会书荷要搬家,向蓝叶笑得不可开交,她故意道:“你别说,我之前还真的想和书荷同居来着的。”

“如果我先和书荷同居,可能就没你的事儿了,你说是吧书书?”

一瞬间,左右两道目光都直勾勾地盯着她。

书荷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这问题刁钻程度类似于,爸爸妈妈掉河里先救谁。

但幸好伯父伯母过来喊他们吃饭了,她松了一口气,过去时却被人悄悄勾住了手。

书荷下意识地看向走在前面的人,偏头望过去时,撞上他黑漆漆的,隐隐不太高兴的黑眸。

她忍不住弯了下唇,轻声问道:“又不高兴了?”

“又”这个字就很微妙,说得他总是生气,也很无理取闹似的。

男人眉眼耷拉,他闷闷的:“你今天都没怎么和我说话,明明是你先不理我的。”

书荷噎了半晌,但他这般患得患失的模样,让她心软得一塌糊涂,发不了一点脾气。

她目光往下,只见他紧绷的下颌处似乎染着几根猫毛。

她直接伸手捻掉,景屹没懂她在做什么,却还是下意识地弯腰,乖乖低头靠近。

书荷看着他陡然凑近的一张脸,忍不住笑了。

隐隐之中好像还有些毛,她用指腹擦着他的下颌,还擦出了些深色的痕迹。

“哎哎哎——吃饭啦!不要在那里亲亲我我了!!”

向蓝叶忍不住嚷嚷,向叔叔瞧见,嗔了她几句:“人家感情好你叽叽喳喳什么?有本事你给爸爸也带一个回来?”

“”

向蓝叶立刻安静如鸡,书荷两人来到餐桌上,被他们调侃,饶是她这样淡定的人也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身边的人,唇角牵着浅笑,也没有刚才那般闷闷不乐了。

向家吃饭没有太多规矩,大部分时间都是向蓝叶在说。

“本来今天唐律师也要过来的,但他今天好像有什么事,书书,你说我要不要请唐律师吃饭?还是送个礼物?”

书荷仔细想了想,没注意到身边的人向她看了过来。

“他们律师好像不能随便收人礼物?要不还是问问他。”

向蓝叶点头:“对对对。”

吃完饭后,书荷与向蓝叶在和唐昀通电话,男人低沉的嗓音如同好听的大提琴,穿过话筒清晰传入景屹耳中。

“周六的时候我有空。”

“那行!”

约好周六吃饭,时间也不早了。

因为向蓝叶的家离两人住的地方不远,他们散步回去。

一路上,书荷都在注意他的腿,虽然距离不远,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周六的时候,我能一起去吗?”

难怪看上去心不在焉的,原来还在意这事儿呢。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被拉长交错在一起,她走得很慢,“我干脆以后给你戴个手铐算了,另一只拷在我手上,走哪都带着你,好不好?”

他瞥了她一眼:“行啊。”

“”

书荷噗嗤笑出了声,她随口开的一句玩笑,这人看上去,巴不得能这样。

“你不会还在吃唐昀的醋吧?”她慢悠悠地踩着他的影子,“我们只是朋友。”

景屹不由拧了下眉,“我们最开始也只是朋友。”

“”

书荷无言看向他,正想说点什么,一道悠悠哉哉的呼声飘了过来——

“只要二十,就能算出你人生中最大的困难。”

两人一同望去,是个算命的,看上去年纪很轻,坐姿吊儿郎当,与以前看到过的“专业”算命完全不一样。

书荷以前是从来不信这些的,但她不由想到,之前大学有个学姐喜欢玩塔罗牌,给她占卜过。

占卜的结果是,她的情感会很坎坷,也许会让她痛苦。

那时的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她也不觉得她会因为感情的事让自己痛苦。

直到现在,她后知后觉生起了一股凉意。

她突然有了兴趣,拉着景屹来到小摊前。

“我猜,是这位美女要算对吧。”

大师笑眯眯的,书荷挑眉,故意唱着反调,指了指旁边的人:“是他。”

景屹就这么淡着脸,被她摁坐下来,也没有拒绝。

“那要算什么?事业?爱情?”

书荷不是个迷信的人,她只是想逗逗景屹,顺便挑着刺:“你不是算命的吗?你算算,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小哥苦着脸,“姐,你也太看不起我了,这还用我算吗?你男朋友臭着一张脸明显是在生气。”

“”

书荷忍着笑,“那你这里有什么灵丹妙药,能让他快点高兴起来吗?”

“”

小哥无言地望着两人,视线转而看向沉默寡言的男人:“兄弟,我观察了你许久,你命不好,能拥有这样一个女朋友已经是来之不易,适当作一作没关系,但是——”

“你才命不好呢。”

书荷脸色沉了下来,拉起景屹的手,瞪着被打断的小哥:“骗子!”

“哎哎哎!!”眼见两人要走,他站起身,“我真不是骗你们!相信我,我这除灾化难的药只要五百一瓶!!”

“”

本来心情不好的人是景屹,等回到家,书荷的脸色比他还难看。

他不由牵住她的手,“你都说是骗子,还这么生气干什么?”

书荷心底堵着一团气,她生气的不只是那骗子说过的话,更是因为从前她问过的一个问题。

向蓝叶是资深狗血短剧爱好者,那段时间总是发经典片段给她,以至于她也有些被洗脑。

那会儿她就开玩笑地问他:“怎么我们谈恋爱,你不说一些——命都给我之类的话来哄我?”

他不知道这是网络热语,当时难得愣了下,随后轻笑道:“我命又不好,给你不是害了你吗?”

她被他的回答逗笑了,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她才发现他或许不是开玩笑的。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命不好。

她深呼吸了一下,缓着情绪,声音柔和了许多:“周六我不过去了。”

他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忍着唇角轻轻翘起的弧度:“这样不太好吧?你不是都说了要感谢他的?”

书荷这会儿也没仔细琢磨这人装模作样的大度,她嗯了声:“我和唐昀说一声。”

她现在比较偏心,不想让他不开心了。

许是因为算命这件事儿,书荷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她第二天醒的很早,干脆换上运动衣出去跑步。

好巧不巧,又遇到了那算命的小哥。

这次她选择视而不见,但没一会儿,她戴着口罩出现在小摊前。

小哥一眼认出了她是谁,他打了个哈欠,“怎么?反悔了?”

书荷扫了眼他的小摊,没瞧见他昨晚说的药。

“被人买走了。”

书荷有些惊讶:“真有人会信?”

小哥哼哼翻了个白眼:“你不信,那你回来干什么?”

“”书荷沉默了一会儿,不情不愿道:“有没有其他办法能除灾化难?”

小哥往后一仰,许是太得瑟,差点从小椅子上摔下去,他踉踉跄跄坐稳身体,清了清嗓子:“可惜你错过了我的灵丹t?妙药啊,我这药啊,几百年才能出一瓶呢——”

“你看上去也才二十吧?”书荷狐疑打断他。

小哥也知道有些过了,尴尬摸了摸鼻子,“我确实有个偏方,你啊,可以用你的头发丝儿编个手链,不用多,一根就行,再去那庙里拜一拜——”

书荷越听越不对劲,她毫不给面子地怀疑道:“你不会是那庙的托吧?”

她突然清醒过来,自己居然会在这里听这骗子说这些鬼话?

而且,哪有算命的,会一大早六点就出来摆摊的??-

回到家时,景屹刚刚起床。

他看上去有些懵,声音黏黏低哑:“你起这么早?”

书荷实在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居然一大早傻乎乎地在听个骗子忽悠,她含糊应了一声,将带回来的早餐放到桌上,就匆匆回卧室了。

在店里忙了一下午,她今天还得去提车。

两人在休息室等了一会儿,销售亲自过来接待。

等车钥匙真正交到了她手里,书荷有些兴奋,“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景屹坐进车里,他没有回答,而是懒懒道,“姐姐,你这车安全带怎么系?”

书荷哪里瞧不出他的心思,却还是倾身过去,空气一瞬变得逼仄。

“你怎么这么娇啊?安全带都要我帮你系。”

她今天化了妆,红唇轻翘,浅色的琥珀眼里透着明晃晃的笑意。

景屹喉咙有些发干,他盯着她的唇,装作无意道:“姐姐,你的副驾驶,以后会有别人坐吗?”

“卡哒”一声,安全带系好,书荷撑起身体往后坐回去,有些无语地嗔了他一眼:“小气鬼。”

他有些失落地摸了摸自己的唇,一手撑脸,慢悠悠地回答着她之前的问题:“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在外面兜了一大圈,书荷的兴致总算平复下来。

两人从电梯里出来,她余光扫到对面那间屋子,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个问题。

“你怎么买两套啊?”

“我外公买的。”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异常。

他成为景嶙的替代品,这是外公给他的补偿。

“我没有告诉你父亲,另一套也是给你的。阿屹,那里只有你知道,不开心的话,就一个人进去躲躲。”

躲够了,他得重新做景嶙。

“那你外公”

“去世了。”

书荷顿了顿,岔开话题:“那就一直空着?不会浪费吗?”

密码锁滴的一声,景屹瞥了她一眼,声音飘忽着莫名的不自然:“不会。”

“以后结婚了,可以让小孩早点搬过去住。”

“??”

因为这句话,书荷进屋的时候差点绊倒,她抬起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惯来淡定的人难得有些懵。

第42章 42 可我们以前就是天天接吻的。

景屹被她看得心虚, 他松开手,慢吞吞地往卧室走,步履难得透着些仓皇。

书荷回过神, 好笑地看着他:“你想得还挺远。”

“”

男人动作一顿, 他回过头,又默默来到她身边。

“难道你没想过和我的以后吗?”

“”

书荷直接被水呛到了, 她咳到脸颊泛红, 景屹紧张地帮她顺着, 眼里却不掩哀怨:“看来是真的没想过, 不然也不会吓成这样。”

“”

书荷清了清嗓子,浅色上扬的清眸漾着些许光泽, 就这么无言嗔了他一眼。

“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跟不上你的脑回路,而且,我说的也没错啊。”她故意逗他:“我们现在, 也只是刚刚和好吧?你就想到小孩的事情上去了?”

他神色恹恹,一副我就知道你没想过未来的低落模样。

“本来这时候,我们已经结婚了。”

这淡淡的一句话,好似陡然扔下的一块石头,在平静已久的湖面漾起了圈圈波痕, 久久不能平复。

“姐姐。”他突然扣着她的手腕,倾身压了过来, 乌黑的眼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书荷被他圈住,双手随着身体往后一撑,交汇的视线宛如在空气中卷起闷热而暧昧的火花,散落在客厅的每个角落, 她眼睫一颤,轻声问:“你说呢?”

“我不知道。”他声线低低,“你不说,我不敢确认。”

“姐姐。”他有意无意地又靠近了些,密长的眼睫低垂,纯良如同求着她带自己回家的小狗:“你亲口告诉我,我才知道,我是你的谁。”

可那直勾勾的黑眸里,分明藏着着蓄势待发的侵略性,好似下一秒就会将她吞吃入腹,一边还会装作无辜的模样,用毛茸茸的尾巴缠住她。

书荷的心跳有些快,像是在被什么烧着,越来越热,喉咙也发干。

她的手稍稍一动,扣着她的人下意识一松,不等他失落,她双手往上,摘掉他的眼镜后,虚虚圈住他,命令道:“亲我。”

他明显愣了下,但两秒后,他乖顺地低下头,干涩的唇瓣小心翼翼地贴在了她的唇上,又试探般轻轻含了下,青涩的好像第一次接吻。

书荷不由弯起唇,心脏热热涨涨,不由轻轻挠了下他后颈的皮肤:“接吻都不会接了?”

怎么可能不会接。

当初两人都没有接吻经验,磕磕绊绊,最后还是他无师自通来教她的。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湿润的舌尖急急撬开她的唇,唇齿磕碰,书荷鼻尖溢出一丝轻笑,密热的气息缠绕,有些艰难含糊地嗔他:“慢点。”

他微微顿了下,鼻尖无意识地蹭着她,久违的酥酥麻麻让她舒服到整个人有些放松,就这么懒懒顺应着他的夺取,又是吮,又是咬的,那点不安、不高兴好像已经被他自己碾碎了,就这么迷恋地吻着她。

偶尔她微微往后一仰,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黏上来,大手往上扣住她的脑袋,舍不得松开一分一秒。

安静的客厅里,只剩下错乱的喘息声,以及唇齿交缠溢出的暧昧声响。

不知多久,书荷的舌根都有些麻了,面前的人还在恋恋不舍地亲着她,她忍不住伸手挡了下,男人原本干涩的唇,在此刻潋滟红润,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痴迷舔了她的手心,温热的鼻息洒落,她被他这小狗似的动作逗笑了。

“又不是只有今天能亲。”

不止如此,她靠着桌子往后仰,保持这个动作许久,腰也有些酸了。

男人喉结不自觉地上下一滑,他开口时嗓音暗哑,“太久没亲了”

他的视线还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书荷身体有些发软,再亲下去,就要出事了。

膝盖抵到了蠢蠢欲动的鼓囊,显然,要出事的不止是她。

虽是隔着裤子与裙摆,男人明显僵了下。

她忍着笑意推开他,刻意忽视自己全身的燥热,太久没有接吻,以至于身体里的渴望轻而易举被勾了起来,似乎有沸腾的冲动。

“那你现在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了吗?”

她将椅子拉出来坐下,纤细的双腿不自然地交叠,现在浑身发软,她只能坐下来缓缓。

景屹给她倒了一杯水,又将那斯斯文文的银边眼镜重新戴上,一下就变回了那乖巧无害的模样,与刚才那紧密缠着她,追着她亲,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的模样完全不同。

“不太懂。”

“”书荷似是气笑了,脚尖轻轻踢了他一下:“不太懂你亲得这么起劲?”

她也确实忘了,这人最会的是耍无赖。

他瞥了眼她莹莹白皙的脚踝,得寸进尺道:“要是每天亲我大概就知道了。”

“”

书荷无言地瞪着他:“景、屹。”

他有些口干舌燥地喝着水,“可我们以前就是天天接吻的。”

“”

“我想亲就亲,你有时候也会主动亲我的。”

也会主动上.我。

后半句他没敢说出来,又转而幽幽地控诉:“难道你只是在哄哄我?并不是真的想复合。”

“……”

他现在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又时不时地伸出爪子试试探她底线的小狗。

看上去有些坏,却眼巴巴露出了不安的情绪,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还会和以前一样爱他。

又或者,愈发得寸进尺,想要她比以前更爱他,更宠他。

“明天也有。”

她无奈妥协,亮盈盈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模样,就好像她那颗柔软的心,会无限包容他。

“不是哄你。”她牵住他的手,宛如几年前两人确定关系那天一样,郑重而温柔:“景屹,我们在一起。”-

书荷第二天醒来t?,一眼看到了手机里的未读消息。

景屹:【你还记得你昨天说的什么吗?】

隔着屏幕,她都能想到这人抱着手机紧张兮兮的模样。

等笑够了,她也没有回消息,慢吞吞地洗漱完,走出卧室一刹那,身边的房门也一同传来动静。

身高腿长的男人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摇尾乞怜的小狗,终于等到她。

她不由弯了下唇,走过去,揪着他的衣领踮起脚,一手撑着他的胸膛,轻轻吻向他。

柔软的吻只停留了两秒,她笑盈盈道:“早安吻。”

景屹摸了摸自己的唇,空落落的心跳似乎有了着落,他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也不作了,乖顺地喝着她帮他倒的蜂蜜水。

“你下午要和我去店里吗?”

他想了想,点头:“去。”

到了咖啡店,他依旧坐在角落的位置。

这个点其实人挺多的,他后知后觉察觉到什么,书荷在忙,送东西过来的是童愿。

他随口问道:“我这个位置,客人不能坐吗?”

童愿笑了笑:“书荷姐叮嘱过,这个位置是留给你的。”

直到她离开,景屹一直保持着静坐的姿势,久久没有回过神。

之前有次来得迟,他坐在靠窗边的位置,路过的许多人都会看他一眼。

他其实很讨厌被人用那种怜悯的眼光打量,有时连他自己都麻木了,她却察觉到了。

连续好几天,书荷发现他根本没工作,就这么坐在位置上看着她,干脆将他赶回家去了。

景屹有些不乐意,但闷了好一会儿,见她没有哄自己,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他现在已经不满足于每天的早安晚安吻了,梁栩的婚礼快到了,他这段时间没事就在家里复健练习,还试探性地问她要奖励。

书荷想了想,答应了。

但谁能想到,这人要的奖励这么多。

走个一圈,要她亲一下。

走个十分钟,要亲一下。

每一圈的目的地,都是坐在沙发上的她,书荷还低头看着手机呢,就突然被人捏着下颌亲了一下。

她无语地往后一倒,推开他的脑袋:“好好练习!不能贪吃。”

他表面一副乖巧的模样,尝试着不靠拐杖走路。

书荷一直注意着他的步伐,只见下一秒,他拧眉,长腿似是屈了下,她心跳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上前接住他——

高大的男人顺势倒在她身上,书荷支撑不住,两人直接往后倒在了沙发上,腰肢被人紧紧圈住,他靠在她的颈窝处,乌黑柔软的头发小狗似的蹭着,温热的鼻息洒落,她被他弄得有些痒。

“你故意的吧!”

她推了推他的脑袋,这人声音黏黏糊糊的,“好累,抱一下。”

他说着,密密麻麻的,温热的吻不安分地流连于她的颈窝处,逐渐往上,书荷忍不住笑了,轻轻咬了下他的唇:“小混蛋。”

连续好几天都是这样,说是复健练习,心思全放在她身上。

书荷感觉自己被亲魔怔了,连做梦都在被他亲,不只是亲,双手还不安分地流连于别处。

她惊醒,感受着身体隐秘的不适,懊恼地嗔了一句真是小狗。

今天景屹没有去店里,书荷忙到下午,收到了向蓝叶的消息。

向蓝叶:【还真被你说中了,徐逸池真不是个好东西!】

等看完她发的内容,书荷目光逐渐变冷,徐逸池撤了投资,除非她亲自过去找他,否则剧组将面临解散,这关乎着剧组所有的人。

她目光看向从窗外渗进来的阳光,脑海中回想着梁栩说过的话。

当初爆料任吟月痛失爱子的媒体,的的确确是徐逸池的母亲为主笔,当时的程女士,还只是个主编。

而最后消息被压下去,是因为景泽良出面。

她不清楚当年景泽良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将消息压下去,但她想,如今再次爆出来,也是景泽良的意料之外。

如同景屹所说的,景泽良不会让任何人,毁掉任吟月的作品。

她想,她有必要再次见一见景泽良-

景泽良也没想到,会再次与她见面,得知她的来意,他笑了笑。

“我可以帮你解决她,但小姑娘,我的条件还是一样,要你离开他。”

书荷平静至极,“我不是很懂您。”

“您一方面希望所有人都不要爱他,另一方面,却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

景泽良扯了下唇,“他害死了这么多人,有什么资格得到爱?”

在这一刻,书荷心底的那一杆秤,彻彻底底偏向景屹:“明明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景泽良笑了下,没有说话。

他是个疯子,只爱任吟月的疯子,在他这里,任吟月就是唯一的标准。

书荷也不多费口舌,她将梁栩调查出来的东西递给他,“您不需要在这里威胁我,我想您也不希望,有人用任女士来赚热度吧。”

景泽良落在屏幕上的视线寸寸冷了下去,徐逸池为了毁掉景屹,散布了许多诋毁的消息,其中就有——质疑景屹不是任吟月的儿子,而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混账!他再怎么,也是我和小月的儿子!”

他对任吟月的忠诚,容不得任何人质疑。

对于徐逸池的下作,以及景泽良的怒火,书荷没有掀起一丝波澜,“景叔叔,您有多爱任女士。”

“我就有多爱景屹。”

“景屹我不可能放弃。”她不畏地回视男人深沉的眸光:“这件事也不能再拖,必须尽快解决。”

而景泽良,就是她的刀。

第43章 43 两间房。

景泽良的动作很快, 有关任吟月与景屹的负面新闻几乎在一夜之间消失。

不仅如此,程女士的公司突然被爆出严重偷税等问题,没过多久, 就有人爆出徐逸池与程女士的关系, 也包括他是怎样动用关系挤掉了别的演员。

但据她从梁栩,以及景屹那了解到的, 程女士的公司背后复杂, 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扳倒, 必定用了不少手段。

具体如何, 她没有太过关注,倒是向蓝叶告诉她, 剧组已经重新招到商,徐逸池的角色也将换人。

去巴厘岛的前一周,徐逸池约她见面。

说实话, 书荷不认为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但出乎她意料的,景屹想见他一面。

见面的地方约在另一家咖啡店,徐逸池一抬眼,就见到了牵手走进来的两人。

待他们落座, 他嘲讽地扯了下唇,“也不用这样刺激我。”

若是路过的人瞧他们两眼, 就会发现这两人莫名的相似。

景屹的手从头到尾没有松开过, 他轻飘飘地扫了眼面前的人,脸色淡漠而疏离,俨然一副高傲的正宫做派。

书荷任由他玩自己的手,也没有点单,淡淡道:“你约我们, 只是为了嘲讽一句?”

徐逸池不甘地咬着牙,“他就这么好?”

她原本以为他是想谈程女士的事儿,书荷拧着眉,耐心在寸寸耗尽。

“我想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她实在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徐逸池身上,也不觉得感情这种事,要证明给外人看。

只不过,上一次让景屹一个人等着,让他有些委屈了,她想了想,有的话还是决定让他亲耳听见,免得这人再胡思乱想。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又或者是未来,我身边只会是景屹一个人。”

今早出门时,景屹装作大度又无所谓的模样,可见到徐逸池,他还是忍不住揪成了一团。

万一徐逸池比他更无赖

但此刻,他那点闷闷不乐轻轻松松被抚平。

书荷没察觉到他翻天覆地的情绪变化,触及徐逸池不甘的视线,她心底生起一丝反感。

当初做家教时,她怎么也没想到如今的他会变成这般满是算计的模样。

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没做过他的家教老师。

见两人要走,徐逸池猛地站起身撞倒了桌上的咖啡,“书荷——”

可这一次,书荷再没有停顿,也没有回头。

倒是他身边的景屹,就这么轻飘飘地望了他一眼,如同当年在他家别墅外,男人离开时,宣示主权般扫了他一眼。

那时他以为是他年纪小,后来他以为她喜欢的只是景屹那种类型的男生。

他用尽卑劣的手段,如今却再没得到她一眼。

等坐进车里,景屹明明心情不错,却时不时地瞥向驾驶座的人,语气有些轻:“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书荷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按理来说,这种情敌,应该由我来解决。还有热搜的事还牵连你去找了景泽良。”

书荷没想到他会在这事上钻牛角尖,瞥到他蔫蔫的模样,她不由一笑:“笨蛋。”

“哪有什么必须由谁来做啊,徐逸池我之t?前和他说的很清楚了,是他自己太固执,和你,和我都没有关系,不许怪自己,知道吗?”

“还有热搜的事,你是受害者,没道理需要受害者一遍又一遍地敞开自己去证明清白。”

景屹就是想听她哄哄自己,听完,他轻轻翘着唇角哦了声。

但很快,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去哪?”

“带你见一个人。”

银灰色的轿车缓缓驶入陌生的小区,等停好车,书荷牵着他的手去买了一些果篮。

景屹心底疑惑渐深,两人坐上电梯来到6楼,直到有人将门打开,他依旧觉得男人的面孔很是陌生,他不认识。

男人的目光却落在他的脸上两秒,随而看向身边的书荷:“他就是?”

“嗯。”书荷点头。

他迎着两人进去,景屹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对方的腿也受伤了。

男人看上去年龄不大,似乎也没有比他们大几岁。

“你或许不认识我,但我却一直记得。”男人似乎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尤其记得,你哥哥在走之前,还在念着你的名字啊。”

景屹心跳瞬间咯登一声,他茫然地看向书荷,似乎有什么预感在缓缓浮出水面。

男人叫蔡凌,他参与的第一场救援,就是那场绑架案。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又触目惊心的一幕,直到现在他也记得清晰。

他靠近那个少年时,明明已经趋于枯竭的人,鲜血将他尽染,却还在念着另一个名字——阿屹。

蔡凌看着面前这张与那少年格外相似的脸,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一个将死之人如此挂念?

他想,景屹对于那少年来说,一定很重要。

从蔡凌家离开后,景屹一直沉默着。

直到回了家,书荷有些担心地牵着他的手,景屹迟钝地回过神,她顺势坐在他腿上,男人抱着她的腰,埋在她的颈窝处闷闷道:“你怎么想到去找他了?”

找到蔡凌她确实费了挺大的精力,但她更想要解开他的心结。

“你其实也一直觉得,景嶙他会怪你,对吗?”

柔软的黑发轻轻蹭了下她颈间的皮肤,书荷安抚地揉着他的耳朵,“但我想,他会在最后一刻都这么念着你或许,他并没有怪你。”

景屹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声收紧了抱着她的力道。

这天晚上,他久违地梦到了景嶙,上次梦见他还是在他险些将景嶙忘记的时候。

梦境里,少年站在草坪之处,暖阳之下鸟语花香,他转过头,曾经被困在荆棘中的少年,笑意温和。

他缓缓走了过来,仰着视线,声音清润:“阿屹,你都比哥高了。”

一瞬间,景屹双眼湿红,他艰难道:“哥对不起”

景嶙露出了明朗的笑意,“怎么越长大,越爱哭了。”

“阿屹,你没有错,只是哥想和你说声对不起,要是我当年,能和你一样勇敢就好了。”

景屹第二天去了墓园,这一次,是书荷陪着他去的。

以往每次承认自己是景嶙的时候,他都会因为愧疚来墓园看他。

他不愿意让自己代替景嶙,也不愿意忘记景嶙。

而这一次,他是以弟弟的身份来探望他。

“哥。”书荷看到男人掉下了晶莹的泪珠,低垂着眼,将带过来的蛋糕放在照片下。

等到离开时,书荷故作轻松地找着话题:“你哥哥也喜欢吃蛋糕啊?”

阳光下,他的眼尾还染着些红晕,低低嗯了声:“他喜欢,但我一开始并不喜欢。”

书荷心跳咯登一声,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只见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眶,思绪飘远:“我第一次吃那么多奶油的时候就在想,他怎么会喜欢吃这种东西啊。”

答应成为景嶙后,他瞒着所有人,点了一个生日蛋糕。

甜腻的奶油糊在唇齿间,他吃得有些崩溃,一个人坐在病房里,边吃,一边啪嗒啪嗒掉着眼泪。

他不懂,景嶙怎么会爱吃这种甜腻腻的奶油。

真的好腻,腻到他想吐。

书荷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以为他是真的爱吃甜的,可没想到也是因为景嶙。

“那现在呢?”她问。

“嗯?”他讷讷的,书荷耐心道:“现在是真的喜欢,还是已经习惯了?”

他有些迟钝:“有区别吗?”

书荷点头:“习惯不代表喜欢,我希望我们景屹,以后能拥有喜欢的一切。”

而不是因为习惯,被迫去做什么。

她舍不得。

景屹静静思考着她的话,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好像是习惯了,但也不反感。

书荷也不强求他做出判断,就这么牵着他的手,“没关系,反正以后,没人能逼迫你做不喜欢的事。”

曾经的他离经叛道,却被人敲碎了脊梁骨。

敏感,胆怯,自卑,这一切从来都不是错,他只是在保护自己。

而现在,他也不再是一个人。

“有人拿捏着你的敏感隔岸观火,就一定有人拥抱你的怯懦。”

如同《我胆小如鼠》中的这句话所言,她会为他的敏感撑伞,会去拥抱他的胆怯,也会吻掉他自卑的眼泪,再也不会让他一个人-

景屹主动联系了景泽良。

“你还真是怎么都不肯动你的卷发。”

先开口的是景泽良,景屹忽视他嘲讽的语气,将所有的文件放在他面前。

景泽良的目光寸寸冷了下去,断绝亲子关系几个大字被透进来的光照得刺眼。

“我和你母亲生你养你这么多年,把所有好的都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生他。

养他。

所有的好。

景屹自嘲地牵了下唇:“那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他静静回视着男人的目光:“不是你们亲口说的吗?死在绑架案里的,是景屹。”

“你就为了一个女人,决定放下一切?”

景屹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做你们的傀儡了。”

他知道,景泽良有许多手段,能再次将他绑回去,强迫他做成任吟月喜欢的所有模样。

但他不想这样了,他也不想怯懦了。

“您去看过景嶙吗?”他突然问道,景泽良依旧毫无波澜,景屹却忽地笑了。

“应该没有吧,或许你都忘了,哥的忌日在哪一天。”

“但我想,哥他应该和我一样,都不愿意再做你们的孩子了。”

景泽良看着面前这张与景嶙极为相似的面孔,恍惚间,他的五官缓缓与那死去的少年融合在一起。

阳光落拓在他的侧脸处,黑亮的眼眸就这么平静地望向他,没有胆怯,没有愤怒,也没有痛苦。

“爸,就当你们的两个孩子,都死在了那场绑架案中吧。”

陪他过来时,书荷不放心,所以一直等在咖啡店外。

等回到车上,她还来不及说一句话,他突然倾身抱住她。

她无声地回抱着他,又安抚地摸着他的脑袋,“他没有同意吗?”

景屹就这么闭着眼摇了摇头,他没有等景泽良的回答。

无所谓他同不同意了,从今以后,他不会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会是他们的傀儡。

他只会是景屹。

属于书荷的景屹-

梁栩的婚礼安排在巴厘岛,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等书荷回到房间,景屹乖巧的笑意瞬间消散,迳直找到新郎的房间。

梁栩一开门就瞧见了一张面无表情的帅脸,他纳闷道:“你不去休息来我这干什么?”

景屹的黑眸里明显透着不高兴:“你让我和书荷分开两间房?”

梁栩懵了下:“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一字一句:“她是我女朋友。”

“”梁栩反应过来,气笑了:“不是,你至于吗?”

“我和新娘还分两间房呢!你们一个伴郎一个伴娘,而且还只是在谈恋爱,你矫情个鬼啊!!”

第44章 44 没有人比他们更亲密了。

和莫名其妙闹脾气的景屹不同, 书荷收拾完东西就睡了,甚至睡得不错。

第二天就是婚礼,书荷一早起来就去新娘那帮忙。

忙到下午, 几人开始讨论着迎亲时怎么为难那帮男人。

倪穗撑着下颌:“我觉得没什么能难倒梁栩的, 他什么都会。”

“先说好啊,可不许给你老公通风报信开后门。”

她的三个好友想了想, 干脆把她的手机没收, 不仅如此, 书荷的手机也被没收了。

“伴郎不是你男朋友嘛, 万一你男朋友来旁敲侧击,我怕你抵不住诱惑。”

书荷:“”

比起女士们这里的热闹, 男士那边就显得无聊许多。

几个大男人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梁栩纳闷地收起手机,嘀咕了一句怎么不回消息, 又偏头看向身边的人:“你帮我向t?书荷打听打听,她们明天准备了什么游戏?”

景屹咬着根吸管在喝椰子水,闻言,他头也不抬:“你问倪穗。”

梁栩翻了个白眼,“我要能问到还会找你?”

“不问。”

他冷酷无情的拒绝让梁栩气得磨了磨牙:“大哥, 你们好歹是我的伴郎。”

另个伴郎问:“不会这么狠吧?”

“那可不一定。”他这几天刷到了各种接亲时的小游戏,什么做英语题, 做俯卧撑之类的, 但这么一想这些好像确实不是什么问题?

大不了,他多花点钱,求求那群姑娘放他们进去,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梁栩就这么将自个儿安慰好了,完全没注意身边的某人愈发沉默。

距离他发出去的消息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书荷还没有回他。

猜想她应该也在忙,他兴致缺缺地放下手机,可目光却时不时地瞥向屏幕。

一个人能忙成这样?

一条消息都不回。

他放空时总能想很多东西,脑海中回想着梁栩说过的话,做俯卧撑他倒是能做,不会给书荷丢脸。

唱歌的话,他不是很想在外人面前唱,只想唱给她听。

但等到他和书荷结婚,倒是可以在婚礼上唱。

不知不觉,他又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难道他和书荷结婚时,也要这样分开几天,分开睡?

还有,婚礼上不能没有鲜花

如果他在婚礼上过敏景屹突然眉头紧锁,拿起手机搜索东西。

梁栩见他神色紧张,还以为是书荷回他了,凑过去一看,只见屏幕上赫然跳出来他搜索的内容——

【提前吃过敏药能预防过敏吗?】

梁栩瞬间有些鼻酸感动,没想到这小子为了他的婚礼,连过敏药都备上了。

对于景屹花粉过敏这事儿,他早就想到了,给他佩戴的手花是假花,婚礼走仪式也不需要所有伴郎的在场,所以他只要跟着新郎去迎亲就行,其他时候梁栩都安排了别的人。

景屹完全不知道这人脑子里在自我感动什么,几人躺了一下午,回酒店吃晚餐时,倪穗她们也正好在。

“美丽的女士们,聊了一天,明天可手下留情啊。”

梁栩吊儿郎当地坐在倪穗身边,几个伴娘打趣道:“放心,会让你娶到老婆的。”

景屹径直坐到书荷身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女人打量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晒黑了点?”

“”

其实没有,只是书荷觉得他脸色没有像以前那般病态般的白了,倒是多了些血气。

景屹怔了下,“变丑了吗?”

“”书荷噗嗤笑出了声,“不丑,逗你的。”

见她真的没有嫌弃,景屹这才转移话题,闷闷透着哀怨,“你怎么一天都不回我消息?”

书荷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口袋,手机放在房间里,忙了一下午她确实忘了。

“不能给你们透露消息,所以我们的手机都收起来了。”

景屹扯了下唇,“我才不会帮他打探消息,只是有点想你。”

书荷忍着笑意:“黏人精,对了,你的腿明天可以吗?”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陪着他练习,从能够不靠拐杖站立,到现在已经能够缓慢行走半小时有余了。

他原本想说没问题,但不知想到什么,到了嘴边的话一顿,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晚上,我去你的房间再练练?”

这心思都快溢出来了,书荷唇角轻翘地拒绝道:“不。”

“”

有的人瞬间闷闷不乐,但她都这样说了,景屹只能答应。

第二天婚礼,早上六点化妆师已经在给新娘化妆了。

书荷与其他几个伴娘换好礼服,匆匆化完妆,又将婚鞋藏起来。等处理好一切刚好到了吉时,外头一阵热闹,看样子是新郎他们来了。

书荷与倪穗的小表妹是第一道关卡,两人挡在房门外,笑盈盈地向几位风度翩翩又帅气的新郎伴郎伸出手。

梁栩毫不客气地把景屹推了出去,男人身着精致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宽肩窄腰,昨晚书荷特地叮嘱过他,不许耷拉着脑袋,不许闹脾气,对此,他还小小表达了不满,他才不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人。

但他今天还是听话地牵着淡笑,少了些平日里的无害与安静,仪表堂堂,甚至多了些优雅恣意的绅士感。

见到书荷的第一眼,他深邃的眼眸不自觉地漾起笑意,但称赞的话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转而将手里的红包全塞到书荷手里:“姐姐,放我们进去吧。”

“”

梁栩心底吐血,红包是让他们一关一关给的!这人现在一股脑全给了书荷

但他这话一出来,其他几个伴郎也跟着求:“姐姐放我们进去吧!”

“”

书荷身边的小表妹本来就是个颜控,一下子这么多帅哥喊姐姐,她已经快撑不住了,求助般看着身边的人。

景屹喊姐姐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眼见着其他人都跟着他喊,他不由拧了下眉。

身后起哄声不断,书荷收起红包,这才笑盈盈地放他们进去。

一群人挤了进去,而有的人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她身边,有意无意地勾了下她的手指。

婚礼跟拍也在房间里,书荷无语地嗔了他一眼,景屹悻悻收回手,却依旧站在她身边。

此时正有个伴郎在做俯卧撑,坐在他背上的伴娘捂紧了脸,房间里欢呼声不停,连书荷看得都有些脸热。

“姐姐,我也可以。”

有人凑在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书荷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下他的腿,连哄带敷衍地点了点头:“好好好。”

景屹:“”

热热闹闹的接亲很快结束,等到下午,新娘还要换婚纱拍照,书荷几人也一直忙着没停下来,直到走完所有仪式,他们才终于歇下来。

婚礼上,他们还碰见了熟人。

成树也来参加了,书荷忙了一天,此时昏头昏脑的,还没意识到严重性。

他看了眼神色淡漠的某人,虽然他知道自己和书荷已经没可能了,但此刻存心想刺激下。

没办法,太嫉妒了。

他绅士地称赞完新娘,又故意当着某人的面对书荷道:“我还记得高二的那场晚会,你的礼服和这身也很像,很漂亮。”

书荷喝了些酒,大脑也有些疲惫,她迟钝地回想起那场晚会,好像确实和身上这身相似。

那场晚会原本的主持人学姐生病无法到场,她是临时被推上去的,而另一位主持人,正是成树。

眼见着某人的脸色越来越沉,成树顿时舒坦了。

待他走后,书荷还没意识到不对,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下意识地靠近身边的人问:“好累,你今天累吗?”

随着她的动作,景屹一垂眼就扫到了抹胸裹着的饱满风景,他喉结上下一滚,低低道:“腿有点疼。”

他这一说,书荷太阳穴嗡嗡一跳,下意识紧张地看向他的腿。

“那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好。”景屹求之不得。

晚宴已经快结束了,两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也无人发现。

电梯“叮”的一声,书荷一边提着裙摆,她有些着急,又想快点回到房间让他休息,又担心走得快他会不舒服。

回到的是他的房间,房卡插/入的瞬间,灯光一亮,书荷推着他去沙发上休息,却突然被人拉着一同倒了下去,横亘在腰间的手稍稍用力,她直接跨坐在他身上。

她此时满心满眼都在担心他的腿,有些不安地动了动:“不是腿疼吗?”

景屹心不在焉地嗯了声,一手往上扶住她的后颈,凑过去贴上她柔软的唇,“亲一下就不疼了。”

“”

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唇齿间的交缠愈发不受控制,两人吻得有些上头,气息混乱,他整个人往后一靠,书荷晕头晕脑之际,还在担心他的腿。

但很快,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位许久不见的朋友上。

这位朋友蓄势待发,久旱逢甘霖,似乎也想迫不及待地冲进久违的地方,和她,深深叙旧。

随着她身体下意识的颤栗,男人也轻哼一声,胸膛微微起伏,他撇开裙摆,稍稍用力抱着她往上了些。

书荷也不知道他又怎么了,亲得这么凶,手还不安分地捏着她。

她只能安抚地摸着他的脑袋,“怎么了?又不高兴?”

她晕晕乎乎地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儿不是都挺开心的吗?

“你和成树主持的时候,很t?多人都说你们般配。”

他一边不高兴地控诉,温热的手动作却不停。

书荷微微扬着脸,瓷白细腻的皮肤落下了数不尽的吻,她三心二意地琢磨着他的话,总算知道他在醋什么了。

她忍不住翘了下唇:“这都多久以前的事儿了。”

本就一天没见到她,又来一个成树刺激他,景屹都快委屈死了,高中时的那场晚会,站在舞台上的两人像一对般配的恋人。

而他坐在昏暗而遥远的后排,相隔数远,耳边尽是别人对他们的称赞。

书荷原本只是觉得他又在吃醋,但现在却有些心疼。

她没有暗恋过一个人,不知道暗恋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可一想到他总是站在最远处,沉默而安静地看着她和别人站在一起,也没有合理的身份来到她身边,听着别人说她与成树有多般配

原来人真的能偏心到这种程度,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心疼。

她瞥了眼不知何时可怜兮兮挂在脚踝处的///棉料,也没有嗔他,反倒纵容地哄道:“好啦。”

他以前坐在最遥远的地方看她和别人。

但现在,她坐在他身上。也有无数次,z到了尽头。

没有人比他们更亲密了。

纵容的结果就是,有的人得寸进尺。

男人高挺的鼻尖陷入抹胸之内,没一会儿,他瞥了眼抹胸上碍事儿的珍珠,总是会磨到他的下颌。

而且,这裙子还和高中晚会那条很像。

实在碍眼,真想剥掉。

他的吻逐渐往上,含着她柔软的红唇,好似乖巧地询问她的意见:“那能把裙子脱了吗?我怕弄脏。”

第45章 45 缓慢融化。

“不行。”

如同突然的凉水从头顶兜落, 热情摇着尾巴的小狗就这么蔫了吧唧地耷拉下去。

书荷被他错愕又自我怀疑的模样逗笑了,她捧着他的脸揶揄道:“不是说腿疼?我可舍不得让你累。”

“”

他万万没想到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似是有些气急败坏般:“又不需要靠腿。”

“难道姐姐不想我吗?”他说着, 猝不及防抽出来的修长手指似是裹着亮晶晶的湿润薄纱, 控诉道:“你明明很想。”

“”

这陡然的抽离让书荷懵了下,只见这人似乎变回了曾经那般混蛋模样, 黏黏糊糊地亲着她:“实在心疼我的话, 姐姐可以上/我。”

“”

书荷脸颊发烫, 忍不住伸出手捂住他说着浑话的嘴, “你还是乖一点不说话比较好。”

“”

景屹也能看出她确实累了,他确实不说话了, 但顺势往下。

昏暗的视觉笼罩着朦胧的闷热,书荷胡乱抓着一个抱枕,时隔两年再一次亲密接触, 慌张、兴奋似是随着他柔软的舌尖逐渐窜至大脑。

她几乎是瞬间失魂,全身上下都找不到焦点,只觉得整个人在缓慢融化。

裙摆被他推了上去,他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吃过许多次了,熟悉的蜜香如同化为了兴奋剂, 他兴奋到毫无预兆地开始大口吞咽,如同当初第一次般, 莽撞, 凌乱,和他慢悠悠吃着奶油蛋糕的乖巧模样完全不同,让她几乎崩溃地蹬了蹬。

除此之外,他开始有些鼻酸。

他曾经以为,再也遇不到她了。

他甚至想像过, 如果她和别人在一起

而再次能够取悦她,这种失而复得的兴奋、怅然如同翻涌着滔天巨浪将他席卷,他真担心这又是一场臆想出来的梦。

他曾经臆想过许多次重新和她在一起,可每次清醒时,身边空无一人,陪伴他的,只有满身伤痕。

突如其来的情绪让他愈发兴奋而不安地吃着,书荷只觉得经历了一阵又一阵的暴风雨,淅淅沥沥,心跳随着他的动作颤抖不停

书荷懒得再回她的房间,洗完澡随便套了一件他的短袖。

等男人裹挟着雾气出来时,她已经昏昏欲睡。

“这么久?”她懒懒打了个哈欠,眼尾还蕴着艳丽的绯色。

景屹掀开被子,又将她抱进怀里,闷闷道:“明知故问。”

书荷现在困得不行,还真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她敷衍般地拍了拍他,只是扫到男人有些泛红的黑眸时,她强撑着倦意,摸了摸他薄薄的眼皮:“你哭了?”

他当然不会承认,欲盖弥彰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圈在腰间的那只手收得很紧,像是要将她嵌进怀里:“没有。”

他这状态,书荷确定自己应该没有想错。

她既觉得心疼,又忍不住地笑了,“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

但她没懂他为什么哭,好像该哭的是她才对吧?

他轻轻咬了下她颈间的皮肤,书荷眼皮很沉,也懒得深究了,哄小狗似的摸着他的脑袋,“好了好了,我要困死了,不许再闹了。”

“”-

两人这一觉睡到了将近中午,书荷醒来时,只觉得身后贴着又热又硬的胸膛,颈窝处埋着柔软的脑袋,而身上的短袖也不知何时被推了上来,被子底下,几乎是一丝不缕。

一双熟悉修长的手,自觉握住了他喜欢的地方。

她实在太热了,一边将短袖往下拉,雪白纤细的手臂探出被子时,身后的人一动,堪堪苏醒的芯口迟钝察觉到他的也醒了。

昨晚结束,洇湿的棉料被他洗了。

而因为太晚,也没有回去她的房间拿新的。

所以现在,是毫无阻碍地贴着。

身后的人轻轻一动,抱紧她的力道丝毫未松,温热的手又自觉探了进去,他轻轻蹭了蹭她颈间的皮肤,声音惺忪低哑:“以前每次醒来,你都不在。”

“我差点以为又是梦。”

“”

他一边帮她,一边在芯,口,徘徊,与灵活的手指配合着,书荷绷着脚尖踢了他一下,紧攥的手胡乱往下抓住

书荷从浴室出来后,除了手酸,觉得腰也有些酸,也不知道是昨天当了一天的伴娘太累,还是因为一大早就胡乱闹了一番。

但她不由想到谈恋爱那会儿,简直是

那段时间书荷一度觉得自己好堕落,两人甚至可以疯到连着几天不出门。但现在,不知是不是太久没做,光是早上这一闹,她就有些不行了。

两人去顶楼吃午饭,还碰见了倪穗他们,梁栩一手揽着女人,看上去神清气爽的。

倪穗昨天去给她送伴手礼的时候发现人不在,梁栩说肯定和景屹在一起,果不其然。

等吃完饭,梁栩让景屹和他去拿伴手礼。

书荷的也一同给他了,走之前,他还拉着人塞了个红包:“我可是说过的啊,结婚的时候会给你包个大红包还有喜糖。”

当初某人因为一颗糖闹脾气,他梁栩可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景屹毫不客气地收下了,等回到房间,书荷只是掀了下眼皮,没有理他。

他顿时有些惴惴不安,生气了?因为他早上这么一闹?可是刚才出去吃饭还是好的

他无声无息地坐到她身边,书荷懒懒靠了过来,他的心陡然一松。

“怎么了?”

“来例假了,有点不舒服。”

她今天的腰酸,只是因为这个而已。

景屹帮她揉着小腹,一边又问着这两天的安排。

本来是想在这里玩几天再回去的,但她来了例假,一时间就没什么兴致了。

景屹也无所谓,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行。

但梁栩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他组织着大家一块儿烧烤,书荷想了想,也不扫兴,便答应了。

到了傍晚,穿着花色衬衫的男士们在那烧烤,女士们就舒舒服服地躺着聊天。

有几个姑娘的目光随着沙滩上的各个型男一动,“那个胸肌感觉我能坐在他的手臂上。”

“他还有人鱼线哎。”

这姑娘也就是个嘴上狂野的,但当时看到新郎新娘接吻还会红脸害羞。

有人打趣道:“宝贝,你别在这里垂涎啊,赶紧上!”

几个姑娘瞬间闹了起来,书荷顺着她们说笑的方向看了过去,确实各个都是宽肩窄腰的型男。

不知不觉,她的目光扫向正在专注烧烤的男人身上。

他穿着浅绿的花色衬衫,皮肤很白,随着动作,手臂处的线条利落流畅。

她漫不经心地想t?到他匀称而紧致的腹肌,脱掉衣服后,像是褪去了乖巧而安静的外壳,紧实而性感的胸肌让人很想攀上去。

她一手撑着下颌,思绪飘得有些远。

她以前确实说过很多次他的身材很性/感,腹肌很好摸,也很喜欢他有力的手臂将她托起来的一瞬间。

倒是没想到,这两年他还不忘好好锻炼身体。

但他怎么练的?只练手臂和腰腹吗?

她又陡然想到他在乎自己容貌的紧张模样,不由噗嗤笑出了声。

小狗是个有容貌焦虑,且会勤勤奋奋保持身材的小狗。

“不是吧姐妹你还笑得出来?”

书荷慢半拍地回过神,只见身边姑娘的目光有些复杂,“你男朋友都被人搭讪了,你居然看得这么开心?”

“?”

书荷疑惑地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美女站在景屹面前说着什么。

她倒是没觉得生气,就这么闲闲撑着下颌,也有些好奇景屹会怎么处理。

身边的小姑娘看她这么淡定,心里都快急死了,真想将这姐姐拉过去宣誓主权。

只见景屹头也不抬,不知说了点什么,面无表情的,明媚的阳光下,他像一块冷冰冰的瓷玉,冻人,但实在好看。

一想到他私底下那黏黏糊糊的样,书荷就忍不住笑了。

小姑娘开始怀疑了:这是她男朋友吗?

金发美女走了以后景屹就过来了,他拿着一大盘,也没有理会身后梁栩的叫唤。

书荷身边的小姑娘紧张咽了咽口水,脑海里思索着等会儿两人吵架她是该留下还是走。

景屹躬身,将一盘烧烤放在两人中间后,黑幽幽的目光里透着些控诉:“别的男人好看吗?”

书荷愣了下,没想到居然会被他“抓包”。

她不由笑了下,故意道:“挺好看的呀。”

“”

有人悄悄拿起一串烤串默默看热闹,景屹的控诉还没有结束,他扯了下唇:“别人和我搭讪也这么好看吗?”

来了来了来了!

吃着烤串的姑娘有些紧张。

只不过,书荷来不及说话,被搭讪的这人好像更不高兴——

“你不生气就算了,还笑得这么开心。”

“?”

“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所以才不生气?”

“”

小姑娘咬着肉的动作慢了下来,这发展的,怎么和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样?

如果不是有旁人在,书荷真的很想使劲揉揉他的脑袋。

但此刻,她依旧撑着下颌,笑盈盈道:“因为我知道你是我一个人的呀。”

她说完的那一刻,身边的小姑娘瞧见男人似乎翘了下唇,他半蹲下来,牵着她的手道:“好像不太够。”

“ 梁栩的有个东西我很想要,也很羡慕。”

“什么?”

书荷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他想要的,她都会尽量去满足。

他黑眸亮亮的,“戒指。”

“拥有合法身份的戒指。”

第46章 46 不结婚也没关系。

书荷愣了一下。

说实话, 她本人对于婚姻没有太迫切的念头。

许是因为姚清与书华匆匆组成家庭后的不负责,又或许是任吟月夫妇令人窒息的控制欲,如今她面对婚姻愈发谨慎。

她所遇到的家庭都不太美好。

她不是不想和景屹在一起, 只是婚姻这两个字, 如同无形的枷锁跟随着她,仿佛只要她结婚, 所有的美好都会消失。

所以在之前, 景屹每次提起想和她结婚, 她承认, 她有些松动,却还是犹豫着。

这和他无关, 她像是应激的小猫,听到婚姻两字,就会下意识地排斥, 连柔软的肚皮都不愿意让人抚摸。

景屹似乎察觉到了她拒绝的意思,乖顺地应着她岔开的话题,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回到房间后,书荷还是敏锐地发现,他安静极了, 好像还有些低落。

“是因为我没有正面回答你,不开心了吗?”她捧着他的脸, 仔仔细细打量着, 深怕他又会偷偷地红了眼眶。

“没有。”他唇角弯起的弧度牵强,“就是这里风景不错,明天要走,有点舍不得。”

书荷的手指将他上扬的弧度硬生生扯平,她声音很温柔:“小骗子, 明明就不开心了。”

“”

景屹强撑的情绪就这么轻而易举裂了一条缝,他低垂的眼睫轻颤,扶在她细腰上的手收紧,倾身将下颌搭在了她的颈窝处,瓮声瓮气地承认道:“不是因为你不开心。”

“我只是觉得,大概是因为我还不够好,所以才会让你这么犹豫。”

书荷能听出他这并不是卖惨,整个人恹恹的,或许是真的这么觉得。

她心底瞬间软塌塌地陷了进去,却也有些迷茫。

她和景屹,都出生于一个不太美好的家庭,没有人教他们怎么去爱一个人,怎么在未来去维系两人之间的感情。

她总是习惯冷淡面对一切,对于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处于怀疑态度,她一度不相信爱,也不愿意付出爱。

而景屹和她不同,他懵懵懂懂,其实自己也没有感受过爱,渴望被爱的同时,也愿意学着尽全力地对她好,也教会她怎样去爱一个人。

还记得刚谈恋爱那会儿,她其实防备心很重。

甚至在答应他的当晚就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

因为她根本不懂得怎么和一个人去谈恋爱,也不知道在这段恋爱关系中,她该处于什么样的位置。

景屹却没有因为她的冷淡与防备而生气,他竭尽全力地对她好,跑来见她时总是笑着的,有时看她冷着脸,也会耐心哄着她。

书荷也不知道自己在不自然,在不安什么,她只知道,若是别人像自己这样对她,她一定觉得对方有病。

而景屹就是这个无条件哄着她,对她好的傻子。

她也很不明白,她到底是有多好,才能让他像个笨蛋一样这么喜欢。

而后来,这个笨蛋彻彻底底地走进了她的心里,将她所有的防备彻底敲碎,占据了不可松动的位置。

本该相斥的两人,就这么紧拥在一起。

如果没有景屹,她或许会一辈子孤独,如同她最讨厌的冬天。

他已经够好了,好到让她舍不得放下,即使分开两年,她还是选择重新和他在一起。

因为书荷知道,在潜意识中,除了景屹,她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了。

而如今谈到结婚的事,一个觉得自己不够好,一个有些退缩。

“我还没有和你说过我的家庭吧?”

“我呢,和你恰恰相反,你从小被控制,逃不出去,但我从小被丢过很多次了。”

静默的房间里,她陡然开口,景屹无声地抱紧了她,“别说了。”

书荷嗅着他身上与自己相同的,令人有些安心的香味,她闭上眼,像是将自己沉在了过往的记忆中

缓缓说完一切,她就这么靠在他怀里,圈在脖颈的手往上捧着他的脸,“景屹,你已经够好了。”

所以她才会挣扎,她在试图改变那个不安的自己。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也许,我很快就想通了。”

景屹听完后,满腔满脑,只剩下无尽的心疼。

曾经让她一个人留在沥棠,又有许多次,他的逃离也无异于将她丢在原地。

她曾经的质问在此刻如一根针将他的失落刺散,她说过,他也将她丢在了原地。

而现在,他只顾着自己的不安,却没有发现,分手时的利刃,也一同伤到了她。

他摇了摇头,重新抱住她:“不想结,就不结。”

“但姐姐,你相信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你——”

书荷像是料到他要说什么,直接亲了他一下打断。

他瞬间闭嘴,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两秒,安安静静地凑过去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