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章 挖土茯苓(1 / 2)

清晨狗蛋儿醒得早, 赖了一会床,看着男人眼睛从朦胧到清醒,感受着某个东西从温到烫。

狗蛋儿脸蛋悄悄地变红了, 一直看着男人, 看着他清醒后愣了一下,迅速用被子压着自己, 尴尬地坐了起来:“那个……”

现在火气太旺盛,早上已经控制不住昂首。

狗蛋儿也跟着坐了起来, 偷偷笑了一下。

谢非羽脸颊也跟着发烫, 清咳一声:“今天我们做什么呢?”

狗蛋儿道:“卖菜吧, 今日正是圩日,现在空心菜贵,正是好卖时。”

谢非羽点点头:“也好。”

两人赶紧起身, 一人挑了一大担粪出田,原本谢非羽不需他挑,但狗蛋儿执意,没法,赶紧去了。

两个人先摘了一阵菜,之后浇粪淋菜又担水过来洒了一遍,赶紧担菜去洗。

这时沟渠的水涨起来了, 不需要下水去洗菜。

谢非羽不怕冻, 卷起裤脚就踩下去了。

他身形高大,脚掌大又不失修美,小腿健壮结实, 那么高的水只没到他小腿腹,清晰的水流冲刷在他的腿脚上,有一种说不清的美感。

之前他受的伤, 现在已经结了疤。之前狗蛋儿有帮他擦擦脸又给他擦擦其它伤口,昨天晚上忘记了。

男人大手握着空心菜,手脚麻利洗的很快。

在他发愣的时候,男人将十几二十斤空心菜洗完了,只需要过过水洗掉泥土就好了,不需要洗太干净。

男人将担子挑起来冲他道:“走!”

狗蛋儿挑着一对空桶,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

回家喂了鸡鸭狗牛,狗蛋儿有些不安的跟谢非羽出门,家里面有牛,第一次落着牛跟狗出远门。

见他实在不放心,谢非羽笑道:“要不跟五妹说一声,让他们帮来看看,我们回来时帮他们买些糖。”

他自己也有些不放心,昨日教训了那春梅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趁人不在又搞什么坏事。

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当然,谢非羽也不怕他们,实在不行帮他们断一下手脚也不是很麻烦。

狗蛋儿喜洋洋地从三婶家出来,跟着谢非羽一起挑担赶集,不到二十斤菜谢非羽自己就能挑,脚步轻快地走在前头,时不时还要回头看一眼狗蛋儿。

小夫郎背着背篓轻快地跟在后头。

走走停停,一个多不到两个时辰到了镇上。

狗蛋儿原本着急忙慌的,谢非羽摁着他走累了就休息一下,赶到镇上也没有很累,就是有一些晚了。

不过他们这个菜不是卖来吃的,是卖给人家种的。

每逢圩日,街道两侧都摆满了小摊,许多人家挑菜来卖,菠菜生菜芥菜黄瓜白菜萝卜土豆番薯凉薯,很多菜。

但是霸占他们整个夏天餐桌的空心菜却没有几家。

沿路也就伶仃几家在卖,挺多人上去问价格。狗蛋儿竖起耳朵,悄悄听了一嘴,有卖五文的有卖六文的,有一些拖着泥,有一些像他们家一样摘得干净的。

狗蛋儿跟谢非羽回到熟悉的摊位,卖菜的婶婶还在这里,一看到他们笑呵呵的让出两个簸箕的位置给他们摆摊。

现在热闹,摊位可拥挤。

他们的空心菜拿稻草盖着,看不太清楚,此刻稻草一掀开,绿油油的空心菜亮了出来。

婶婶眼睛都亮了亮:“哦,我就说你这空心菜也该摘出来卖了!哎,可惜我种的都冻死了!”

狗蛋儿笑道:“一会给婶婶带几斤回去种。”

想了想也不用等一会了,直接就啪啦了一大把过去给她。

婶婶哎呦一声,连连摆手:“不需要,不需要,虽然说冻死了许多根,但零星长出了几条,种我还是有的。”

簸箕刚摆好,一大堆人闻着味过来了,第一个过来的问多少钱一斤?

狗蛋儿迟疑了一下,看向谢非羽。

谢非羽道:“六文。”

那个人道:“人家都卖五文!”

说着走了,狗蛋儿顿时有些心虚。

婶婶说:“别管他,你这菜这么好,这么靓,就值这个价!”

话音未落,第二个人就来了,痛快的买了一斤,就按六文一斤卖。

六文一斤着实是贵,有人在观望,结果来了个汉子,就看了一眼,立刻说:“你还有多少斤,我全买了!”

狗蛋儿怔了怔,这可接近二十斤耶。

生意来了哪有不卖的道理,狗蛋儿怔怔的卖了,拿着一百多文钱,都有些傻了。

那汉子买下了所有的空心菜,拿了个簸箕提到自己摊位上。

狗蛋儿这才发现那是个在大摊上长期卖菜的人。

刚才嫌贵的第一个人这时候折返了:“哎,你的空心菜呢?”

一扭头就看到旁人全部买光了,这才无比懊恼:“我就走过去看了一眼!”

刚才他看了一圈,有便宜的,有贵的,但都是五六文,有更离谱的要七文。

最离谱的是那些菜都泼了水,一拿上来水淋淋的,不知道要重多少斤,就这小哥儿的菜没有泼水。

他发现这个情况后,立刻回头,这都已经迟了,懊恼不已。

狗蛋儿收拾了东西,跟婶婶告辞了,离开前又看了一眼将他菜全部买光的那个汉子,看到他空心菜摆在摊位上洒了水。

狗蛋儿觉得好笑,扯了扯谢非羽的衣袖。

谢非羽也冲他笑了笑:“不管他们,走吧。”

别人怎么做狗蛋儿管不着,但他开心起来森*晚*整*理了,今年空心菜果然卖的贵呀!

这个时候买空心菜的,当然也有有钱人家馋这一嘴想吃的,也有人赶紧种下去自己吃,更有人种下去等着卖。

狗蛋儿是不担心别人种下去之后跟自己抢生意的,等他们的菜种起来,狗蛋儿都不知道能卖多少钱了,新根长起来怎么说也得要一个月,况且他自己也可以种,到时应该也能卖个一两文一斤,等到热天到了,空心菜全面上市,就又变成不值钱的菜,一文钱两大把。

想想就觉得手上的钱烫手,以前相当于一文钱两斤菜,现在直接六文钱一斤菜,怎么叫他不开心呢。

赚到了大钱就想拉谢非羽去吃一些好吃的。

他们原本想去吃牛肉粉,但那个牛肉粉一碗二十文,两碗的话一半钱就去了,狗蛋儿吓得啧舌,虽说他们过年那段时间就吃过这么贵的东西,但那时候有钱,现在穷了。

谢非羽拉着狗蛋儿,冲他笑了笑:“一会我们去买牛肉,自己回去做粉吃,那家卤粉好多人,闻着味道也香,要不我们去吃一碗?”

店里头店小二听到了,立刻招揽道:“客官,咱家素粉才两文钱一碗,也挺好吃的,要不要尝尝呀?”

狗蛋儿眨眨眼睛看着谢非羽,谢非羽笑道:“想吃吗?”

狗蛋儿拘谨的点了点头,二十文钱的牛肉粉没有上牛肉,两文钱一碗,他倒是想尝尝咸淡。

谢非羽好笑,到旁边买了一碗卤粉,加了一文钱卤肉,落了满满的料,有酸笋酸豆角酸萝卜丁,更有香葱香菜随便加,还有店家自调的辣椒酱。

这辣椒酱都是采用新鲜辣椒,每个店家用料各有不同,大多都很好吃,闻着辣辣的香味儿,叫人口齿生津。

谢非羽端着碗过来了,店小二说一会会帮他们将碗端回去,不必担心这些。

狗蛋儿在这卖牛肉粉店来了一碗素粉,穷苦人家没几个舍得落肉的,就镇上本地人家穿着长袍的坐下来就长臂一挥说:“来碗牛肉粉!”

狗蛋儿看了他们好久,牛肉粉端上去的时候皱着鼻子嗅了好几下,真的好香,他们的牛肉粉汤汁是酱色的,看着非常诱人,他们的素粉则是浅淡的白汤,看起来比较寡淡。

他满脸艳羡。

回过头来见谢非羽看着自己,冲他笑了笑。

谢非羽笑道:“想吃?”

狗蛋儿脸一红,拿着小勺子加了好几勺辣酱,给谢非羽也加了几勺,督促道:“快吃吧,二十文钱我们都可以买半斤牛肉了,这辣酱加上去也挺香的!”

谢非羽莫名心脏一痛,低着头慢慢的吃了,吃着吃着,眼底溋了一场水雾,小夫郎到底给他加了多少辣椒,他本来就加了辣椒,又给他加,辣死他了!

别看狗蛋儿瘦瘦弱弱的,吃起辣来半点不含苦,一边嘶哈,一边大口大口的嗦粉,浸满了辣酱的汤粉进入口腔,滑过咽喉,实在是太得劲了。

辣的他鼻尖都冒出了汗珠,抽抽鼻子继续吃。

像是在热火朝天的干着什么热烈的事情。

他不光吃自己碗里的,还要尝尝谢非羽碗里的,谢非羽早知如此,将碗推过去让他尝,自己也尝一下小夫郎碗里的。

卤粉酱汁浓郁,是圆粉,吃起来的口感顺滑。

素汤粉比较寡淡,是扁粉,吃起来口感细腻许多,非常嫩比较容易碎,一嗦到底,入口即化。

两者都加了大量辣酱。

天下美味唯盐与辣,现在它们两者都有,一时无法说谁更好吃一点。

这就是无辣不欢者的感官。

卤粉上还切了几片卤肉,谢非羽拨来给狗蛋儿吃了,这卤肉焦焦的还挺香,狗蛋儿一口一片吃的很开心。

谢非羽看他吃的这么满足,感觉自己在投喂小松鼠一样。

现在他吃的喝的都是小夫郎的东西,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赚到钱,让小夫郎也能吃好喝好呢。

吃完之后,谢非羽拉着狗蛋儿去买纸笔,他们也就买得起纸笔了。

他们在一个破旧的笔墨店里面买的纸笔,这里商店破破落落的,店租便宜,商品也相较便宜。

谢非羽是个挑的,有几文钱的毛笔他不买,偏买了个二十五文钱一支,狗蛋儿在旁边看着,虽说觉得贵,但双眼却是冒着光,那支笔很漂亮,纤细修长。

谢非羽让他捏了捏,他越发喜欢。

谢非羽又给他买了一沓纸,纸花了五十文。

买完纸谢非羽啧了一声,一拍额头:“我又傻了!”

狗蛋儿赶紧拉住他的手,不给他再拍,原本就撞坏了脑子,还乱拍头!

谢非羽任他拉着,好笑道:“都来镇上了,却忘了去书店,原本该去书店先看看书,而不是先来这里买笔纸的!”

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故事写给小夫郎了,得到书店去取取经。

两个人悄咪咪的进了书店,只看不买。

狗蛋儿拿起一本书看了两眼,惊喜地发现里面好几个字他都认识,开心得扯谢非羽的衣角,将书本递给他看,指着上面的字,一个一个的读。

“一日与老师……两人一见……好男色……以言语挑逗……无计可施……无下手处,终于相思成病……”

他懂的字不多,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谢非羽跟着他的手指一目十行,却是脸涨得红。

迅速的翻了两页,耳根跟着红了,狗蛋儿一开始还不解其意,直到谢非羽翻到后头,一副男男春宫图跃然纸上。

这图出现的太过猝不及防,画师笔功深厚,下面那名男子眉宇娇俏,上头那个男子威武雄壮,两人躯体相连,紧密相接……

两人脸蛋瞬间涨得通红。

谢非羽轻咳一声:“没、没事。”

他将书本盖的指着上面的那三个字:“这是弁而钗,弁者男子所戴冠帽,钗者女子发间首饰。”

狗蛋儿脸蛋红彤彤的,不需要谢非羽细说,他已知晓,写的不就是他们这种人。

此时他们才进来翻书,谢非羽都没看完一个故事,狗蛋儿就已经不敢再乱摸了,紧紧跟在谢非羽身后。

实在是太羞涩了,偏巧让他拿了一本这种书。

谢非羽手中翻着其他书,心中却是惊涛骇浪,老是想着之前一目十行的那一本书,他翻的匆忙,没仔细看,但稍微的字眼也让他烫的面红耳赤,而且后面的那个春宫图实在叫人羞涩难当。

书实在翻不下去了,谢非羽盖上了书本,拉着夫郎匆匆离开。

那本书实在不是什么好书,虽然他没看清楚,但匆匆一眼,觉得不是好书,有点乱且暴力,似乎与青楼相关。

这些春宫画本大都不是什么好书,喜欢造些黄谣,并且以此为乐。

担心夫郎想不开,拉到角落处,谢非羽回头劝慰道:“那不是什么好书,咱们不看。”

他不说还好,一说狗蛋儿越发羞的没地儿钻:“我、我不小心翻到的,不是我要看……”

一只手被谢非羽拉着,另一只手揪着自己的衣角,紧张死了。

谢非羽好笑,转过身来将他另一只手也攥进掌心:“我知道,你还没认识那两个字。”

谢非羽轻柔地将他垂下的一缕头发勾到耳后,低沉的声音很温柔:“你就是看到了认识的字,很开心,想要读给我看,我知道的。”

狗蛋儿心脏砰砰直跳,脸蛋红彤彤的,不住的点头。

是的,太懂他了!

谢非羽看了狗蛋儿一眼,自己也脸红了,清咳一声:“实在想看,以后,我们也可以买一本,正经的来看。”

说完又瞥了他一眼。

狗蛋儿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随后脸涨红的像番茄。

这东西还有正经的吗?

它本来就不正经好吗!

谢非羽说完,自己也咳了好几下:“以、以后再说吧!”

说着拉着狗蛋儿赶紧走了。

这里说偏也不偏,说不偏也挺多人的。

就这么一会功夫,好几路过的个人回头看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