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慢慢地,狗蛋儿睡着了,睡得沉, 床里钻上个人都没发现, 感觉热乎乎的很熟稔就贴上去了。
一开始还不安心,现在越睡越舒坦, 外边天完全亮了,狗蛋儿才从睡梦中醒来。
一眨开眼就看到熟悉的男人, 不由自主笑了笑。
谢非羽睡得很沉, 呼吸绵长, 狗蛋儿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想来应该很晚,自己都睡沉了才回。
狗蛋儿凑近轻轻地吻了吻了, 低声道:“早啊。”
蹑手蹑脚下了床。
谢非羽什么时候上床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床,谢非羽也不知。
狗蛋儿穿好衣服梳妆完毕,又回头看看谢非羽,过来摸摸他脸颊才甘心。
出去漱了牙,这才去牲畜圈看看自家男人都猎回了些什么,看到猪圈旁养着一头鹿时, 他怔了怔, 后知后觉眨眨眼睛。
这鹿跟大灰长得挺像,咋一看还以为是大灰,不过人家长了角, 虽说没见过,但那角开叉往高,一看就晓得是鹿了。
无边的欢喜涌上心中, 走出猪圈时都有些晃,高兴得差点没去把谢非羽摇醒。
他们没猎到过鹿,但也知道鹿很贵,这可是一头比大灰还要壮实的大家伙。
从猪圈出来,就见一个人着急地在堂屋周边走来走去,似在找什么。
脚还一跛一跛的,狗蛋儿还以为是谢非羽,一时心急,赶紧跟上两步,走近了,对方转过头来,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狗蛋儿吓得啊一声惊呼,对方也吓了一跳,刚要说话,狗蛋儿已经掉头跑回房去了。
还没到房,谢非羽就冲出来了,一把抱过惊慌失措的狗蛋儿:“怎么了?”
狗蛋儿指着外边道:“有个不认识的人进了咱们家!”
外面的人一跛一跛地走进堂屋来:“抱歉,我就想寻个茅厕。”
谢非羽道:“茅厕在猪圈那边,一路摸过去便是。”
陌生人道:“哦好。”
偏头看了看谢非羽身后的狗蛋儿:“没吓着他吧?”
谢非羽道:“你先去吧。”
等人走了才转过头来安抚狗蛋儿:“那是余大哥,他伤了腿,我在山中打猎遇到他,就将他救出来,他可能要在这里借住几日,可以么?”
怕夫郎害怕,谢非羽又道:“放心,这几日我都不上山了,就在家里陪你。”
方才那人浓眉大眼,看着凶神恶煞并不好相与,狗蛋儿悄悄躲在谢非羽后头,闷闷应了声嗯。
谢非羽捏了捏狗蛋儿脸颊,待那汉子回来了,与之道:“这是我夫郎,昨日跟你说过,他不太习惯见生人,往后你在侧屋安心养伤吧。”
言下之意是让人少些出来走动。
看着人回房了,狗蛋儿心中依然不安。
“你从山里遇到他的?”
谢非羽点了点头。
他也不回房休息了,跟着狗蛋儿到了灶房,看夫郎一边干活一边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狗蛋儿一个劲儿摇头。
过了一会谢非羽笑道:“你进咱们猪圈看了没有,我猎了一头鹿。”
“嗯。”狗蛋儿嘴角终于露出点笑容。
这么大的一头鹿,不知道得值多少钱。
谢非羽道:“赶明儿咱们趁早卖了,指不定能多卖点钱。”
昨日蒸好的包子馒头热了热,这会吃起来还是香。
原本是准备给谢非羽带进山的,现在他不进山了,在家里慢慢吃也行。
昨日谢非羽说的那一身衣裳,他记起来了,得三两多银子吧。
若是买两套,得要六七两。
他们两人如今一屁股债,买这贵婚服真的好么?
不过狗蛋儿也没有纠结太多,他们身上并没太多银两,全要看打的猎能不能赚到钱。
家里那个叫余大哥的病人都是谢非羽照看,将吃食端进他房里,狗蛋儿在外头等着,余大哥一看到谢非羽端来吃的,诚惶诚恐,差点没跪下去。
但谢非羽不在时,余大哥看狗蛋儿的表情却不太对。
两人出田去淋菜拨草,打算将两袭番薯地的草都拨完再回来,热头太大,狗蛋儿没戴斗笠出来,谢非羽将自己的给了他,晒得不行。
狗蛋儿将斗笠又扣了回去,自个回去拿新的去,一回去就遇到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的余大哥。
狗蛋儿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掉头往回走,可惜狗子叫得太欢快,人家已经回头看过来了。
狗蛋儿揪着衣襟,低头往那边走,到了门口,低低喊了声余大哥,刚想冲进去拿了东西就走,结果被喊住了:“你们去哪里了?”
狗蛋儿身形一僵,仿佛被定住了,僵硬地到墙边拿了斗笠:“出、田拨草。”
这余大哥五官粗犷,异常高大,跟谢非羽有得一拼,但谢非羽如竹修挺,他如雄钟稳壮。
看着还挺凶。
跟谢非羽说话时会放低姿态,跟狗蛋儿说话却是凝着眉。
闻言,眉宇越发拧得深了,抬眸看了狗蛋儿一眼,眸子里闪过不苟认同厉色,但没说,而是问:“你家男人原本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