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新西伯利亚，托木斯克市。“好大的轰炸机！比咱们的轰6还大吧？”“嗯，它比轰6长一截，但好像宽度差不多。”“宽度差不多，长一截，而且你看它的机身特别厚实，特别有筋肉，所以我估计它应该比轰6重不少。”南京电子集团"第45特别项目组"由图波列夫设计局工作人员带路，抵达托木斯克航空测试中心。下飞机之后他们不忙去旅馆，让中巴车先去机场停机坪转了一圈，近距离看看他们此行的工作对象：AM45项目原型机，也就是图22M中远程超音速轰炸机。1969年6月，图22M第一架原型机首飞成功。到现在试飞已经快一年了。飞机机体、发动机、操纵性、飞行性能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所以现在要进入第二阶段：逐步安装机载设备进行试飞在第二阶段，卫星导航系统是首先要进行安装测试工作的。因为第二阶段试飞会涉及一些长航程的试验科目，验证机要在天上一口气飞个六七千公里，没卫星导航就太累了。北斗系统的测试是在1968年初进行的，由于中央对越南战争结束时间的规划，北斗系统是一边测试一边发射卫星组网。经过1969年一整年的高频发射，现在北斗系统在局部地区的部分时间段可以使

用了。

局部地区就是亚太，东经60度到150度的地区，在这里北斗系统已部署了一颗静止同步轨道卫星和1颗倾斜地球同步轨道卫星，这意味着在此区域只要再加上23枚中圆轨道上游动的导航卫星，就可以达成四星定位。

在中圆轨道上的导航卫星现在发射了8枚，而全部计划发射的卫星数量是24枚，所以并不是全时段都能使用导航服务。在东经60度到150度、北半球的高纬度地区，应该是等那枚倾斜地球同步轨道卫星晃到北半球的时候，导航系统的地面端工作才有保证。

比如这枚倾斜地球同步轨道卫星是0点到中午12点位于北半球，导航系统地面端在这个时候开机通常可以进行定位，其中凌晨2点到上午10点的信号质量最好这对于正在试飞的图22M原型机没什么问题，我就专挑凌晨2点到上午10点这段时间进行长航程试飞就行了。项目组从机场开到旅馆，都住下来后，项目组副组长兼支部书记何琦把所有6名工作人员集中到楼下草坪，交代注意事项。

何琦：“说说在这里工作和生活的一些相关问题。与苏联同事的言谈要注意政治影响。具体来说，首先就是不要与苏联同志讨论有限主权论和捷克斯洛伐克事件。”“明白了，组长。”何琦：“其次，大家也要尽量避免讨论讨论体制问题。我们是作为其中一个分系统的项目组，过来干活就老老实实干活，其他的事情不要管。”“不过呢，与苏联同志还是要打成一片，工作上顺畅连接，私人关系也搞好。良好的私人关系今后会变成一个长期的很有价值的东西。当然，苏联同志当中，那些见面就和你们谈政治的魔人就算

了。”

“明白了，组长。”“老何，”组长许其凤问道，“如果苏联同志拽着我们谈政治，而且表示他不赞成苏联中央现在的做法，而赞成我们国家的立场观点呢？”何琦：“这种苏联同志你们遇到了，就...报告给我，由我来跟他交朋友。”何琦在对小组成员交待注意事项，图波列夫那边，设计局45项目的副主任谢廖谢尔科斯基也在做同样的事。“不许跟中国同志进行政治话题的辩论，”谢尔科斯基说，“如果违反了这一条纪律，在托木斯克你就一滴伏特加都喝不到。”“如果因为辩论而产生了政治事件，那么会更严重，你今后一年就别坐办公室了，去飞机工厂打铆钉。”..第二天白天，两组人在图22M原型机前面集合。这架图22原型机已经装了六发左轮式旋转弹舱，当然现在是空的。火控计算机还没装上，从火控计算机到旋转弹舱、能与每枚导弹相连的数据总线也没布线。雷达也是空的，现在是一块配重。因此投弹手的位置空着没什么鸟用，按苏联方面现在的试飞程序，投弹手这儿坐一个工程师，负责在天上解决不太复杂的机械故障问题。正驾驶和副驾驶兼导航员的位置在最前方，并排布置。第45特别项目组的同志要鼓捣的就是副驾驶位置上的卫星导航系统。“这是导航系统的主机箱，”许其凤向副驾驶试飞员和飞行工程师解释这套系统都有什么。他拔下线插头、解开四个卡扣之后，从副驾驶身边的位置抽出一个皮箱大小的主机箱“主机箱可以抽出来，其实就这么大。”飞行工程师：“才这么点，还没有我的旅行箱大。其实在图22M上可以多装几套卫星导航接收系统，互为备份。”

许其凤把抽出来的主机箱侧面面板打开：“不，这个主机箱里就有4套卫星导航接收系统，完全一样，它本身就是互为备份的。”飞行工程师看打开的主机箱，里面果然有4块一模一样的主板，主板上错落有致地布置看七八块芯片，主板连线也基本一样。不但如此，4块主板之间还是互相隔离的，用十字形的钢板在机箱内部分隔成4个空间。许其凤：“不过，4个备份系统挤挨在一块儿确实不算很妥当，今后在投弹手那里，应该还会安装一个这样的箱子，这样飞机上的导航备份在任何时候都绰绰有余了。我们再看看它的显示系统。”“关线。刚才我拔的那根线就是关线的连接线。卫星导航系统要有延伸到机外的关线，但对关线形状没有严格的要求，我们就只需简单地把外延线接到飞机表面的两块蒙皮上就可以了。”“供电系统，在这儿，机箱卡进去之后供电系统就自动完成连接了。”“显示系统。哎，这显示系统可费劲了。”许其凤指看副驾驶位置正中的一块20x12厘米面积的黑乎乎的东西：“液晶显示屏。黑白的。”许其凤先教飞行工程师怎么拆修这玩意。他下显示屏周围的6个螺丝之后用力一撬，就把液晶显示屏从橡胶减震圈上取了下来，拔掉后面的线。飞行工程师：“才这么点...飞行工程师见过各种各样的雷达屏幕。表面看上去，都是一个圆形玻璃屏幕，如果要取出来维修，拧下螺丝撬出来的时候都是一大坨，如果屏幕是一个直径20厘米的圆形，那它的后面肯定有40厘米

长，也就是一个底直径20厘米、高40厘米的圆锥体。

这什么液晶显示屏，竟然就是一块平板，和字典差不多厚，仅此而已姨，如果雷达的显示屏也用液晶，那飞机上又能省一点空间，多装不少油呢。许其凤：“你说如果雷达也用液晶显示？我们是在考虑这个问题啊。不过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首先，得把雷达做成数字雷达。现在雷达扫描回来的是模拟信号，模拟电信号直接送进CRT电子枪里面

就打出来了，但液晶显示屏只接收数字信号，那么就得先把雷达扫描获得的信号进行数模转换。

飞行工程师：“我感觉以后雷达的发展方向应该是数字雷达。”许其凤：“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图22M的雷达好像还是模拟式+CRT显示，因为雷达回传的数据量太大了，现在走数模转换还有点困难。”系统如何维护排除故障解决之后，中苏两组人就在地面测试了卫星导航系统。开机之后液晶显示屏先显示出一张世界地图，这不是用ROM存储的，而是“画”在液晶显示系统里面的。用芯片存储数据还是太昂贵了，以现在的芯片集成度，储存一张数字地图得用好几十块芯片。

导航系统开机即可自动搜索卫星和计算坐标，果然等了两秒，液晶显示屏上显示了一行字：N56.36736，E85.22533这就是当前这架飞机所在的经纬度。谢尔科斯基摊开自已带的军用地图，托木斯克航空实验基地的跑道和经纬坐标都标在上面。在军用地图上定位的这个点确实就在跑道附近，误差四五十米。许其凤：“检索卫星数是4个，刚好达标。其中两颗是同步卫星。其实按我们以前的试验，中圆轨道卫星的定位信号比同步卫星强，如果我们头顶有4颗中圆轨道卫星的话，误差可能还要小一些。谢尔科斯基：“苏联海军有自己的卫星导航系统，可他们至今还没完成组网。而且按照他们的设计指标，误差会很均匀地在100米左右。达瓦里希许，我听苏联海军和舰船制造系统的人抱怨，说你们

对海军卫星导航系统的研制一点都不帮忙。

许其凤：“苏联海军那个卫星导航系统我们也略有了解，模仿美国六分仪导航系统的。关键不在于精度，而是现在多普勒定位已经过时了。只有北斗的制式才是未来发展的方向。”谢尔科斯基：“否则我们也不会选择北斗了。海军卫星导航系统只能在海面或者海拔接近零的陆地使用，一旦用户所在位置有海拔高度，就无法准确定位。”许其凤：“而且平台本身的航速、飞行速度也会影响精度。其实按我们的看法，那个海军卫星导航系统，不如就停了吧，以后全用北斗。”谢尔科斯基：“这可就难了，要知道在这个五年计划里面，海军卫星导航系统不但在继续研制，而且要发射三枚卫星。”许其凤：“啊，这....略略略，啊算了。”许其凤突然意识到再讨论下去就“涉政了。谢尔科斯基：“唔，哈哈哈，算了，我们下飞机喝点酒，飞机，就交给试飞员了。”

在航空实验基地的塔台旁边，中苏研制小组找来折叠桌折叠翼，找来伏特加酸黄瓜，目送远处的图22M原型机启动、加速、飞上天空。美国，华盛顿。五角大楼西楼四楼的会议室。美国空军上校布拉德福德帕金森要在这里全力一搏，为陷入困境的621B项目争取第三阶段的拨款。“这是一个比子午仪更有力的系统，它可以提供三维的、精确到几米的瞬时定位。这种系统还将提供提同步到30纳秒内的全球时间测量。”

“这一性能将使卫星导航系统不止用于军舰等慢速平台的定位，也不只用于海平面附近的二维坐标测量。他可以让超声速军用喷气式飞机的快速、反复、途中定位变得可行，以支持在越南的精确空袭和其他行动。

“只要保持24枚卫星在轨运行，用户的接收机就可以在几乎任何时间或地点，立即从卫星的连续传播中提取到所需的四颗卫星的时间信息，从而计算出自已的位置..“如果这样一个系统被证明可行，那么它的应用不只是军事领域，还有商业回报.”面对一堆肩膀上扛着将星的老头子，帕金森上校blablabla说得口干舌燥。“根据我们所知道的，中国已经在研制并初步部署了类似的系统，我们不能在这方面落后于中国。”“帕金森上校，”一名将军问道，“中国人是如何解决定位当中极其苛刻的时间信息注入的？"帕金森：“原子钟。我们也早已做过原子钟卫星的测试，证明用原子钟在太空中获得准确的时间信息是可行的。”“24枚卫星都带一颗原子钟吗？”帕金森：“实际上，是每枚卫星带两颗原子钟，互相校准。先生们，我们要注意到这一点：在卫星上搭载了原子钟，那么我们就不必在每一个用户的终端上搭载原子钟了，这对于将来卫星导航系统的

使用，是一个极大的便利。

“中国人先占据了2万公里的中圆轨道，你们将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一名将军问了个问题。帕金森：“2万公里的中圆轨道上的卫星周期是12小时，刚好是一天的1/2，中国人抢先了，我只能表示遗憾。但是，我们可以选择2.1到2.2万公里的中圆轨道，这样...虽然卫星周期的计算略为复

杂，但还是可以克服的。

“帕金森先生，计算的复杂性可以克服，但我更愿意看到你们想办法克服巨额的研制经费。”帕金森：“据我所知，中国也往这个卫星导航项目里投入了巨额的经费。美利坚合众国的财力居然还不如中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