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和尘彦坐在塔顶上,深秋的夜风里,携着醉人的桂花香。
“其实沈舟望也很可怜的,当年林叔叔死后没多久,他就疯了,他应该很想救他的吧。”
“命数天定,相信林将军也有他的无奈。”
两人静静地坐在屋檐上,秋风骤起,卷着凉意。
关山月打了个喷嚏,尘彦背起她,回了侯府。
除了苏槿,没人知道林牧心里的苦。
他深爱着自己的父亲,崇拜他,仰慕他,一生为他奔走,到头来却不是他的骨血。
林牧早就打听过,林怀安死前曾吞下了新帝射出的飞信。
他不敢想,林怀安在那一刻该有多绝望。
苏槿与林牧相拥而卧,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林牧哭了,她许久没见到他哭,伸出手指勾去他的泪。
迕远巷
建新二年 秋
叶子君独坐在幽冥殿内,神情恍惚,嘴里重复念着:“慕云,慕云……”
自从收到林牧的信,叶子君明白,凌慕云,再也回不来了。
他羸弱的身躯蜷缩在幽冥殿的长榻上,抱着凌慕云的尸体,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不曾留下只言片语,从茂王府被血洗的那天起,他对这个世界早已没了眷恋。
凌一和颜非发现他时,身子已变得僵硬,瘦削的手死死地搂着凌慕云。
饱经风霜的脸上,镌刻他一生的艰辛与痛苦。
凌一跪在地上,没有一滴泪。
一向眼窝浅的他,看着叶子君的遗体,呆愣了好久,仿佛期待着他忽然醒来,再骂他一次臭小子!
小慕非颤悠悠地走到他身旁,咿呀说着:“爷爷。”
凌一紧绷的心弦“嘭”得一声断了,随之而来的是心底纠缠的疼痛和窒息。
他抱着小慕非,抖动着肩膀哭泣。
颜非扭到一旁落泪,她不敢发出声音,怕引得凌一更加难过。
叶子君走了以后,小慕非夜里常常闹着找叶子君,哭个不停。
凌一仿佛一夜之间长大, 没了从前的稚气。
他带着大伙儿在田间耕作,从早到晚,片刻也不歇息。
颜非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丹姝,我真怕他熬坏身子。”
姚丹姝看着怀里的婴儿,低声说道:“他像我家安安这么大的时候,就被巷主捡回来,捧在手心里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