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溪沉默一下 :“你在夸我?”
薄光年:“不然呢?”
鹿溪:“有人会夸自己的老婆, ‘幸好你没猝死’吗?”
薄光年竟然还正经地思考了一下:“有什么问题?我希望你不要死。”
微顿,他低声说:“我也希望苏怀不要死。”
他朋友很少,也没什么关系尚可的亲人, 生命中跟他产生“联系”的人少之又少,他想留住他们。
鹿溪表情古怪,将脑袋从他肩膀上离开:“好像也没说错。”
但就是显得很不对劲。
服务员缓慢地上菜,她拿起勺子喝了口汤,将豚骨汤里的玉米一粒粒捡出来吃掉。
薄光年观察她三秒, 得出结论:“你不高兴。”
鹿溪:“我没有。”
薄光年:“为什么?”
鹿溪放下勺子:“因为今晚的晚饭太难吃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下班。”
下班晚的人明明是她。
薄光年眉头微皱,很想指责她, 无理取闹。
但是……
他转头对上鹿溪的眼睛,不知怎么, 突然就开不了口了。
她长着一双剪水瞳,眼尾总是微微泛着一点清淡的红, 看人时透出清澈的无辜感, 让人对她发不起火。
好像她说什么, 做什么,都是对的。
“我知道了。”
薄光年望着她, 沉默一阵,突然伸出手, 握住她的爪子。
他手掌很大,干燥温暖,将她整只手都包进去,放在桌下, 是牵小朋友过马路的姿态。
鹿溪:“?”
薄光年转过来, 语气平静:“如果不高兴的话, 牵牵手吧。”
他说,“好像能让你稍微高兴点儿。”
-
鹿溪有些失语。
回家路上,全程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自己很高兴,显得她很好哄;说自己不高兴,她又确实不生气了。
想来想去,还是薄光太讨厌了。
全都是他的错。
回到住处,落地钟敲十二下,声响沉闷,已经过了零点。
住家保姆提前给主卧浴室放好了水,薄光年试试水温,问:“洗澡?”
鹿溪困得一秒钟都不想等:“我去隔壁卸妆顺路洗澡,你在这儿洗吧。”
薄光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