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惧凌驾于肉身的死亡之上。
邪恶的触须加速向大脑挺进,激素不受遏制地大量分泌,促使颅内冰冷的战栗快速演变成一种自我毁灭的强烈冲动。男爵遍体痉挛,它与这股强大的精神力正面交锋,身体的控制权在两者之间频繁交接,失去协调的四肢各行其是,把它狠狠地摔倒在地。
男爵感到嘴里喷溢的血腥味倒冲鼻腔,它含混不清地说:“塞巴斯蒂安·舒尔茨……记住本大爷的名字,狗娘养的混蛋……”
说罢,喉头一阵蠕动,玻璃片慢慢滑入口腔深处,眼看即将进入气管。
猛烈的荷尔蒙风暴骤然停歇,千百条细如发丝的触须停止了对中枢神经的入侵,大脑撕裂的剧痛感消失了。
男爵气喘吁吁地支起脑袋,视野中的景物天旋地转。
“看这里,”一个邪魅的声音在耳蜗深处悬荡。
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茫然四顾。
“这里,我的朋友,”那声音说,“就在你的下面。”
男爵停下来,一块人掌大小的镜子碎片恰好被它踩在爪下。
它缓缓挪开爪子,垂首俯瞰。
琥珀色的双眸看过去,却倒映出一对铜绿色的邪瞳。
镜中的怪物面貌狰狞,獠牙外露,头上却开着一朵嫩黄色的小芽,邪恶中透着一丝荒诞。
“幸会,舒尔茨阁下,”怪物冲它不失礼貌地微笑,露出两排森森利齿,“我这儿有一笔非常划算的买卖想跟你谈谈。
第二十九章 新宠物
距离上一拨武装僧人经过不到十分钟,另一支配置完全相同的巡逻队接踵而至,大张旗鼓地开过巴奥莱女神广场。
眼见为实,帕拉曼迪没有撒谎,大半个伊舍菲尔德已正式进入戒严状态,第一法院——即如今的崇高法庭的执法力量倾巢而出,遍地都是严阵以待的蒙面武僧。
尤利尔至今很怀疑他们是怎么暴露的。首先,他非常肯定自己的队员不曾与这伙从亚尔登的匪徒有任何交集,在这信息闭塞的大环境下,简单的易容足矣迷惑视线;其次奈乌莉也十分配合地表现低调,她身上的神性光辉不比丧失神格的芙尔泽特明亮多少,除非穆泰贝尔亲自登门拜访,以招牌秘识之光把两人从头到脚照个通透,否则没可能识破。
思前想后,问题只能是出在那批黑曜石工艺品上。
消息源是库恩提供的,且得到了奈乌莉的印证。后者在担任间谍总管期间,曾广泛撒网,伊舍之地各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