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世纪“古典”风格的起源(第2/13 页)

1772年)的评价同样如此。诚然,它是故意要让我们感到吃惊。但是我们必须警惕那种肤浅的打抱不平。从分隔我们与他们的这两个世纪的高处向当时错误评价巴赫和亨德尔的人倾倒蔑视是没有多大意义的。尝试去理解这些人反倒会给人们以更多的启示。

首先,让我们关注一下巴赫和亨德尔对他们所处的时代持有的态度。他们没有像今天这些伟大或不那么伟大的人物那样,摆出一副屈才的架式;他们没有愤愤不平;他们甚至同比自己幸运的竞争对手保持友好的关系。巴赫与哈塞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相互之间非常敬重。泰勒曼在童年时代就与亨德尔建立了温馨的友情;他同巴赫相处也非常融洽,后者选中他作为他儿子菲利浦·埃马努埃尔的教父。巴赫把另一个他最宠爱的儿子威廉·弗里德曼的音乐教育委托给了约翰·戈特利布·格劳恩。他们之间不存在派系之争的迹象。两派都是互相尊重,互相欣赏的天才!

让我们本着同样宽容的平等和同情的精神去评价这些人。这样做并不会降低巴赫和亨德尔的崇高威望。但是我们会惊讶地发现,他们被大量优秀的作品和聪明、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包围着。理解他们那个时代的人为何形成对这些音乐家的偏爱并非不可能。暂且不提这些艺术家的独特价值(其独特性常常极其鲜明),但正是他们的艺术精神打开了通往十八世纪末的古典主义杰作的道路。巴赫和亨德尔是两座高山,他们主宰,却也终结了一个时代。泰勒曼,哈塞,约梅利以及曼海姆乐派则是河流,他们为自己开辟了通向未来的道路。当这些河水流进了更深的、把他们接纳了的河流——我是指莫扎特和贝多芬时,我们已经把他们遗忘了,但我们却仍然望得着远方的高山。但是,我们必须感激这些创新者。他们曾经充满了生命力,并已把它传递给了我们。

读者一定记得十七世纪末始于法国的那场著名的古典派与现代派之间的争论。查理·佩罗和丰特奈尔反对笛卡尔以模仿古代经典来求得进步的理想;而二十年后,拉莫特以理性和现代品味的名义使这一思想得以复兴。

这场争论超越了发起者的个性。它与欧洲思想界一次普遍的运动相吻合,我们在所有较大的西方国家中及所有的艺术领域里都发现了类似的征兆。在德国音乐界,这种征兆尤为明显。凯泽,泰勒曼及马特松(Mattheson)这一代人从童年起就对代表着音乐复古的那些人以及对位法大师和卡农曲作者有一种本能的反感。这场运动起源于凯泽,他对哈塞、格劳恩和马特松(还有亨德尔)的影响是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