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德·德彪西:《佩利亚斯与梅丽桑德》(第2/6 页)

音乐的故事视频 罗曼·罗兰 28 字 2024-02-18 07:58:18

旋而强烈震撼法国人的心灵,并一再影响我们;但任何力量也无法改变它在我们的土地上只是舶来品的命运。

在此没必要谈论艺术趣味的差异。瓦格纳艺术的理想首先是力量或权力的理想。瓦格纳的激情澎湃,智慧迸发和神秘的肉欲主义发泄(sensualism)像火山熔岩般地喷泻而出,根本不顾壁垒障碍之类,涤荡并烧毁行进中的一切。这样一种艺术是一般法则所束缚不了的;它没必要担心格调低下或趣味庸俗。不过别的理想与之共存也是很能理解的,而且因其礼貌妥贴和雅致细腻可能同瓦格纳艺术的丰沛和蛮力同样有表现力。我们自己的艺术形态与其说抵制瓦格纳艺术本身,不如说更反对它在法国的曲解性代表;这种代表滥用了瓦格纳没有制约的力量。

天才有权利自行其是,如果愿意就可把格调、道德及整个社会踩在脚下。可当那些不是天才的人妄想做同样的事时,他们就只能贻笑大方并令人作呕。在现今法国有太多的猴子瓦格纳了(指瓦格纳模仿者)。在过去十或二十年里,几乎没有一位法国音乐家能逃过瓦格纳的影响。所以你太能理解法国人为什么会造反了;他们打着自然和格调高雅的旗号抵制浮夸和激情过度,不管它真不真诚。《佩利亚斯与梅丽桑德》就是这次造反的宣言。它是同过分强调与夸张过度毫不妥协斗争的产物,它反对一切跨越想像力局限的胡思乱想。这种对夸大其辞和感情做作的反感导致了根本不敢表露感情(即使是最发自内心的感动)的另一个极端,德彪西音乐里的激情表露几乎成了涓涓细语;这对不幸恋人互诉衷情要靠旋律线那几乎觉察不出的轻微颤动来表示,靠第一幕结尾的那怯生生的发问“哦,你为什么要走”和倒数第二场的那平静的回答“我也爱你”来表现。请先回忆一下垂死的伊索尔德的疯狂悲叹,再想一想梅丽桑德不哭不喊默默无语的死亡结局吧。

再从戏剧舞台的角度来看,《佩》剧也同拜罗伊特的理想相去甚远。瓦格纳乐剧的庞大规模(毫无适度可言)、其结实的结构和心智的高度集中(正是靠这种集中,才把这些巨作及其意识形态从头至尾捏合在一起)往往以牺牲剧情甚至情感为代价得到展示,同法国人热爱线条清晰、符合逻辑和稳健适度的剧情的标准大相径庭。《佩利亚斯与梅丽桑德》像一幅幅线条清朗的可爱小画儿,每张都一视同仁地标志着该剧演进的一个新阶段,以瓦格纳的戏剧截然不同的方式画成。

而且,仿佛要故意强调这种敌对似的,《佩》剧的作者目前居然也在写一部《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