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上什么虚礼,孙宛娘开门见山道:“舒若,你喊我来,想必是为了阿娘的事。我不知你回来后察觉到那些异样,我亦不敢断言阿耶的定论有误。 可从阿娘中毒,再到陈氏被指认,期间阿耶曾派大理寺卿查明真相,但不知为何,在陈氏罪名被定下前,阿耶私下召见过太子。也就是太子一离宫,伺候阿娘的宫女们全都被灌了哑药。” 孙宛娘秀丽的眉头一凝,“这里头任何一件事都无错,可全凑在一块,我想,以舒若你的聪明断不会发现不了疑窦。” 崔舒若沉默了。 何需要什么聪明, 但凡从常理推测,也能知晓这里头必有内情。 她一路奔波回来,所以不清楚里头的弯弯绕绕, 可一直待在并州的人不会察觉不出来。无非是那些人都选择了聪明人的做法, 顺从上意, 再者, 又不牵连自家利益,何必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独独可惜窦皇后, 死得不明不白。 可说句实在话, 即便知道事情跟太子必有牵连, 她也不知道太子究竟有什么理由要害死窦皇后。窦皇后不掺和大位之争,她活着也能变相确保兄弟几人的地位,若仅仅是为了陷害陈氏,着实是件不划算的买卖。 但容不得崔舒若想太多,她和孙宛娘不能耽搁太久, 两人都是找借口出来的。 崔舒若抬眼, 柔皙的面容多了几分认真,她抿了抿唇, 叮嘱道:“三哥尚未回并州, 眼下情形未明, 还请三嫂善自珍重。” “我省得,倒是二妹你,大忧伤脾, 阿娘生前最疼爱的就是你,若她泉下有知, 必也盼望你安好。”孙宛娘以嫂嫂的口吻,情真意切道。 崔舒若垂眸, 握住孙宛娘的手,以此示意自己听了。 匆匆叙话几句,又速速分别,朝着不同方向错开。 再到窦皇后灵前时,一切如昔。 崔舒若有心想查清楚真相,但伺候窦皇后的宫女都被关押,又被灌了哑药,想要入手怕是很难。但也并非只有找当日宫女一条路。 等到晚间,崔舒若趁着守灵的间隙,命人将宫正司宫正唤来,这是宫正司品阶最高的女官。 宫中女子犯事,多是移交宫正司审理,即便后来被皇帝移交大理寺,可一开始确实宫正司录的口供。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许口供曾被更改,但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 崔舒若把人唤来后,先没理会宫正,而是自顾自的烧纸钱,任凭宫正对她行礼。 宫正是个四十许的女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