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跟你一起去(第1/3 页)

棕色在心理学上,很微妙。

它并不清白,既不是完全负面的黑,又不像明黄色和大红色代表着轻松愉悦,在它所代表的情绪里,更多是一种纠结、拉扯、无法昭彰的情绪。

除非为了真实表达客观事物,孩童随性所画的图画里是很少用到这个颜色的,更少有小朋友用这个颜色来涂抹代表妈妈的形象。

在女人惊慌失措的眼神中,陆荷阳开口。

“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您丈夫的死,跟您有没有关系?”

天边猛地划过一道闪电,随之而来是轰隆隆的惊雷,引起山间每一片树叶的震颤。

女人被惊地觳觫起来,眼神慌乱,随即半神经质地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我是心理学家,不是警察。”陆荷阳将豆豆的画放进女人的手里,“我不负责审判,您可以放松。”

“深呼吸。”他安抚她,“有节奏地呼吸。”

两分钟后,女人呼吸变得平稳,似乎缓和下来,她将苍白的脸颊从掌心抬起来,拨开凌乱的鬓发,露出额角一大块触目惊心的淤青。

“你说的没错,我男人经常打我。”她喉头发紧,极力控制声线,“孩子护着我的话,他连孩子也一起打。”

“泥石流来的时候,我男人他喝多了酒……睡得熟……”她的额上暴出青筋,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但我听到声音了,我听到哗啦啦的声音,我看了一眼外面,树尖一层一层地倒塌,然后我反身抱起豆豆就往高地上跑……”

她好像再也支撑不住,重新将脸埋进因长久劳作而粗粝的手掌,她带着哭腔闷声嚎叫着,似濒死的母兽:“可是我没喊他,我没有喊他啊!”

一面是自己和儿子的生机,一面是醉酒暴戾的丈夫。

她选择了前者,而且恐怕抱着某种侥幸解脱的私心,让泥石流带走了那个魔鬼一般的男人。尽管她没有自己动手,但男人的死与她有关,是她的选择间接导致了男人的死亡。

陆荷阳抚了抚她颤动的肩头:“那这些豆豆都看到了吗?”

“那天晚上跑的时候,他在我的怀里有问过我,为什么不喊爸爸一起。”女人混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露出茫然的神情,“但是后来他就再没提起过那天的事了,我以为……我以为他已经忘记了。”

“我建议您还是跟他好好谈一谈,豆豆这种情况,可能不光是灾难应激障碍引起的,而是他年龄太小了,无法独自消化掉这件事,他对父亲有愧疚,但又想为您隐藏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