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长辈在场可能会令客人感到拘束,姜舒这次便只邀请了谢愔到自己院中作客。
僮仆通报谢府牛车到来时,姜舒正往炉子里放炭火。
汤底是厨房刚煮好送过来的,放到炉子上不一会儿就冒起了热气。
之桃有条不紊地端来一盘盘生食置于几案上,又将插着海棠花的瓷瓶放到案桌边缘作为装饰,听到僮仆通报客人到来,便转头对姜舒道:“郎君,您去迎客吧,这里交给奴婢打理。”
“那你注意着小五,别让它爬上桌去。”
“奴婢知晓。”
姜舒起身理了理衣冠,随即便大步跨出门槛,穿过院中小径朝后门而去。
一路疾行至后门门外,谢愔恰好踩着脚凳走下车来。
正值黄昏薄暮,温汤般的夕阳落在男子身上,将那一身雪白的绫纱衣衫连同头顶的白玉冠皆笼上了朦胧耀眼的金辉。
他穿的是自己送他的那套“霓裳”。
发觉这点,姜舒顿然划开笑容,语气略含几分得意地说道:“我的眼光果然不错,这套衣裳唯有在谢兄身上最为合适。”
谢愔抬眼看向站在门檐下的青年,对方今日同样穿了一身白,头戴白帢,脚着丝履,因被门檐遮住了日光,那通体云白的衣裳洇上了一层傍晚浅浅的灰蓝,恰如白昼的月亮,清清冷冷,朦胧美好。
瞧见那一如既往清澈的笑颜,谢愔因车途颠簸而阴郁不快的心情倏然变得明朗起来,他缓步走到门檐下,抬手递出一只雕刻着精细花纹的木盒。
姜舒眨了眨眼:“这是?”
“上门拜访,自然要带礼物。”
“客气什么,之前去谢府,我可都没带礼物。”
“就当做姜掾赠我这一身衣服的回礼吧。”谢愔口吻平淡,无多起伏。
“那便谢过谢兄了。”姜舒接过礼物,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宴席早已备好,就等你来了。”
重回到院中,火锅已然沸腾冒泡,辣锅的麻辣与番茄锅的鲜香混合在一起,飘逸得满屋满廊皆是,勾得猫崽喵喵直叫。
姜舒一踏进屋里,小猫便冲了过来,扒着他脚跟叫唤。
姜舒将它提起来抱在怀中,揉了揉它的脑袋道:“怎么这么馋啊,小五,可惜今晚这顿不是你能吃的啊。”
“你养的小狸?”谢愔问。
“嗯,它叫小五,是只特别调皮的小崽子。”姜舒介绍完,又握住猫崽的小爪朝谢愔挥了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