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瞑目。最让我担心的是三个孩子。这个事件对他们的生活一定是一次重创,心灵的,物质的。寄给你的这点钱,是我工作这么多年来的积蓄,加上一些绘画稿费,希望能够为孩子们成长和教育起一点作用。
齐之芳看了一眼戴世亮寄给自己的信。内容里面无处不在的悔恨,与字字深情的隽秀字体,让她心内不免又是一阵凄然。
拿着戴世亮随信寄给自己的汇款单,齐之芳神色恍惚、动作游移地站在柜台前。在把汇款单递给柜台后工作人员的瞬间,齐之芳几乎要下了像戴世亮妻子那样就这样带着三个孩子等他出狱的决心。
“犯人戴世亮的所有财产,已经被有关部门按照国家相关法律全部没收。”柜台内工作人员冷冷的声音尖锐地响起,将齐之芳拉回了无数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残酷现实。
很快,又是充满了种种流言蜚语的一个月,在齐之芳生命中匆匆而过。在充满了草木生发味道的春天里,齐之芳再次来到法院门口那纸上面写有戴世亮名字的布告前。
此时风霜已经不知不觉地斑驳了戴世亮的名字,就像时光简单有效地淡化了齐之芳周围人对她和罪犯戴世亮之间纠结缘分窥探的兴趣。
耳边仿佛又再次响起了戴世亮让齐之芳既痛苦又快乐的声音:“芳子,别打听我在什么地方,我不希望你见到一个没有自由、没有体面的我。我们再相见,就是十年以后了,那时候我希望你生活得幸福,孩子们都健康地长大了。现在,就在我写这封信的时候,我眼前出现的是十七八岁的你。你背着一个腰鼓,穿一条蓝背带裤,在我姥姥家楼下的院子里,笨手笨脚地打腰鼓。我是在阳台上看见你的,但是你没有看见我。所以我那次真是大饱眼福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你生活得好一些,孩子们生活得好一些,我的负罪感会轻一些。记住,你是我活下去的目的。”
齐母打开门,齐之芳和齐之君进来。
转身离去——刹那,齐之芳觉得这也许是让自己的生活跟戴世亮这个人彻底告别的最佳仪式。
或许是由于在戴世亮出事后,齐之芳始终都沉浸在自己的幽怨与挣扎之中,忽视了关心自己的三个孩子;或许是面对社会上风刀霜剑般尖刻言语,尚未成人的王东心灵没有成长到足以承受一切的强大;亦或只是想逃避,就在齐之芳决心渐渐将戴世亮入狱一事淡化出自己生命的时刻,齐之芳的大儿子王东却因为被同学借此事为由天天冷嘲热讽而选择了离家出走。
在发现儿子不见了之后,齐之芳拉着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