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生活(第2/6 页)

望。他是和周恩来总理同时留日的好友,总理那首大江东去的绝句就是送给他的。其实,他是打入“满洲国”高官阶层的异己分子,是为中共工作的,这个情况,是我以后才知道的。

如此,我们去日本留学的事就定下来了。父亲青年时在日本正金银行的同事,当时是“满洲国”主管经济的藤本,这位一直作为说客请父亲就任“满洲国”高官的藤本,知道我们四人要去日本读书,立时派人送来了介绍入学的各种关卡,当时,“满洲国”的学制向日本看齐,我进大学,弟妹进中学都很方便。

另外一封来自我母校的推荐信,加速了我们去日本的日程。信是吉林女师的日籍副校长村田琴写来的。这位被同学们背地里叫做穆老太、举止高雅、礼貌周全的典型的日本知识女性,殷殷切切地劝我就去她的母校——日本东京女子大学就读。她之所以这样赏识我,是因为我表现并做到了她所渴想塑造的满洲淑女的形象。其实,这不过是出滑稽戏,我只是玩了个简单的遮眼法而已。那年,正逢“满洲国”的康德皇帝去日本认亲,回来后发表了“访日回銮训民诏书”,说什么皇帝他也是天照大神(日本大和民族的始祖)的子孙,以之佐证日满是真正的兄弟之邦。他的这份“诏书”满洲老百姓以不睬对之。事情是明摆着的,几千年来乃是炎黄子孙的认祖情怀是流淌在老百姓的碧血之中。硬扯什么天照大神岂不是天大的笑话,狗肉怎么贴也粘不到羊身上呀!可我们村田琴老师,却命令我们默写皇帝的“回銮训民诏书”以示忠诚;且规定,不及格者不予毕业。这可真真正正的是道难题,我们连看都没仔细看过那篇亦文亦白、咬牙嚼字的诏书,如何默写得出来?同学们一筹莫展之际,身为班长的我出了个鬼主意,我去向村田请示:为了表示对皇上恭敬,我们愿意用宣纸与毛笔来恭默诏书,她欣然同意。我们备好了宣纸,备好了墨汁,为怕墨汁洇纸,还备了一张衬纸。点子就出在衬纸上,我们用铅笔,淡淡地用ㄅ攵ワㄈ在衬纸上拼写了诏书。村田不认识ㄅ攵ワㄈ,也没想到这里有鬼。当她拿到我们全班一致默写得整整齐齐的诏书考卷时,开心地微笑着,这是她的最佳的工作业绩,她为“日满一体”作出了贡献,她为“满洲国”培养了一批高标准的淑女。

一九三七年初春,日本的新学年开始之时,我们四个满洲少年,便踏上了那美丽的岛国,樱花如云如霞地迎接了我们。

我去东京女大报到,村田的推荐信早就来了,女大招生的老师简单地问了问我的情况,便录取我为历史系的一年级新生,试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