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崇政殿门外,就听到里面夏竦正在厉声质问枢密院。军国大事,迁延两个月才上报,说得难听一点,如果党项的军力强大,两个月都足以让他们兵临两京了。
徐平和陈执中进了崇政殿。此时殿中已经乱成一团,连赐座都免了。几位大臣围住张士逊,高声喝问党项到底是怎么回事,枢密院到底还压住了多少重要军情不让朝廷知道。
张士逊无奈地道:“枢密院与诸位一般,同样是刚刚得到鄜延路送来的消息不久。边将隐匿军情,枢密院又如之奈何?我们也与众人一样是在京城里,并不在边地——”
“满口胡言!枢府掌机密,日常难道没有眼线在党项?元昊这些年刺探本朝军情,无所不用其极,怎么枢密院没有任何防备?事事依赖边将禀报,那要枢密院何用?”
夏竦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如斗鸡一般紧紧逼住张士逊,咄咄逼人。此次枢密院肯定要大换血,他的机会来了,能不能如愿任执政,就看这一次自己的表现。
张士逊低垂着眼帘,一言不发。最终还是没有躲过去,党项终于反了,自己必定要负责任,降职外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此时再说多余的话没有意思,强行为自己分辨反而被人看不起,还不如就此任人宰割便了。
向邻邦派眼线,搜集情报,问题是从来就没有这规矩,张士逊怎么派?枢密院就是个政务衙门,想派手中也没有人。所谓掌机密,只是收集各边地将帅报上来的军情而已,枢密院并没有自己单独的情报系统。边将压住情报不上报,枢密院确实是没有办法。
为了防止引起地方官员的猜忌,朝廷是没有情报组织的,实际上也不允许有。这个年代因言成事因言废事太普遍,在地方上建立情报机构,地方官员还怎么安心做事?
此次元昊反了两个多月,消息才传到朝廷,主要责任是在地方官员身上。之所以在这个时间点报上来,是因为边地州军算着党项的使节在年后就该到朝廷了,再不报担的责任更大。元昊在决定反了的时候,便就派使节入宋,正式宣告。可知延州郭劝在看了元昊使节带的信后,竟然说党项尚称臣,并没有反意,同意党项使节到京城,这才是离谱。
郭劝进士出身,为政清廉,但能力实在不足以担任边地州军的主官。党项这几年蠢蠢欲动,朝廷却一无所知,跟他的关系非常大。再一个鄜延路钤辖李渭,同样缺乏该有的警觉,军情本来武将应该为关注才是。结果文臣武将一起失职,文恬武嬉,不外如是。
见张士逊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