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低沉的号角声响起,扫过寒风中的三都川谷口,如同丧礼上的哀乐。随着号角声,许迁身后的大旗展开,直直指向对面的细赏者埋。
震天的战鼓声突然响起,聚在谷口的人,不管什么身份,血液一下子就沸腾了。
伴着鼓声,许迁身后的一千铁骑开始缓缓前进。他们的步伐并不快,整齐有力,与鼓声相合,敲打着对面党项军的心脏。
细赏者埋瞳孔紧缩,他甚至能够清楚地知道对面的重骑什么时候会加快速度,什么时候会挺起长枪,举起马刀,哪一刻铁骑就踏在自己身后的‘步跋子’上。他也知道,自己应该什么时候派出持长斧大戟的敢死队,在宋军铁骑刚刚提速的时候,就把他们的马腿砍断。在敢死队把对方的冲锋队形破坏,乱成一团的时候,自己的骑兵应该趁势冲上去,收割人头,彻底吃掉这一波冲上来的重骑兵。可惜他既没有长斧大戟,也没有骑兵,他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等在这里,等待噩梦的降临。
当骑兵冲锋过半,鼓声骤然紧密了起来。随着鼓点,骑兵冲锋的速度突然加快。
细赏者埋把心一横,牙一咬,举起手臂厉声喝道:“当当遇贵,你部持长刀,候军令!”
一个面相凶恶的大汉高声应诺,带着一百多人出列,纷纷换了长刀。
看对面骑兵离自己还有七八十步,细赏者埋闭上眼睛,又募地睁开,厉声道:“当当遇贵,冲上去,砍翻宋军的马!”
当当遇贵一声暴喝,带着本部一百多人,手持长刀冲向飞奔来的宋军骑兵。
一旦让骑兵冲进本部军阵,则就大局已定。细赏者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迟滞宋军骑兵的进攻速度。如果能让骑兵在军阵前降低速度,则就还大有可为。
当当遇贵的一百多人刚刚离开军队,就听见一片尖厉的嗡嗡声,他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一个“步跋子”就被劲弩射中胸口,“扑”在倒在地上。
此时的距离只能放一轮箭,宋军弓弩齐发,飞蝗一般把冲出来的赏项小队笼罩在箭雨里。箭雨后面的重骑丝毫都不停歇,翻滚的马骑把被弓弩射乱了的赏项反冲锋的敢死队踩成肉泥,轰地撞进了细赏者埋的三千“步跋子”里。
城楼上的桑怿收起望远镜,轻轻出了一口气。此战大局己定,手持刀盾的步兵被重骑冲进军阵里,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现在只等着党项军阵被冲垮,旁边的轻骑尾随收割人头就好。准备了半年的时间,三都川谷口的这一战已近尾声,最后却没有任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