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自山间流淌,如一条透明细带,潺潺水中映得岸边青松与龙葵。女子踮着脚尖,踩着紧挨水面的顽石,跃到溪中抛圆的河卵石上,绣鞋边缘浸上水渍。她穿着艾绿青纹缎的广袖长衣,腰间是银边扎花青丝束带,一条长长的蝎子辫垂于背后,小脸未施粉黛,却若天成,不乏生机意趣。
徐青玉蹲下,拉起袖子抱在怀中,洁白的肌肤裸露出来,阳光见了也要羞涩。她看着水中,伸出一根手指,将溪底的石头一块一块扣起来,溪水中荡起一团一团黄雾又迅速归于清澈。
巴掌大的螃蟹高擎双鳌,背靠凹坑,八条健足将躯体抬起,向这个不速之客示威。如此看去,这螃蟹通体乌青,只有鳌尖渐渐褪为明黄,它小小的眼睛盯着徐青玉,似是有些恼怒。
徐青玉眼里也只有它,她将手缓缓绕到它背后,然后用力一按,溅起几点水花。螃蟹被按在坑里动弹不得,她保持力道,慢慢挪动手指,嵌入螃蟹八足与躯体之间,一下便将螃蟹从水中擒了起来。
她脸上露出微笑,螃蟹白色肚皮露了出来,八足不停刨动,双鳌仍对着她挥舞,口中吐着泡沫,双眼是说不尽的悲愤。
徐青玉蹲在石头上,一会将螃蟹放入水中,又举起来,纤细的手指靠近双鳌,待钳子要合拢,便迅速躲开,如此调戏着它。
她乐此不疲。
“哎!”徐青玉眉头微蹙,原来双钳终于夹住了她的手指,那弹滑的肌肤似乎马上就要被割出血迹。
螃蟹却放弃了报复,缓缓松开双钳,它一副无奈的样子,停止了挣扎,在徐青玉手中慢慢变成了一把乌青飞剑。
徐青玉的眉头皱起来了,她对着手中飞剑说话:“变回来,变回来。”
它却没有动静,好像只是一把普通的剑。
“没意思。”
她将飞剑随手抛入水中,绽放出一朵银花。飞剑又变回螃蟹,八足动的飞快,贴着溪底迅速爬走。
徐青玉又转向另一边,将石头一块一块扣起来。
直到不远处,水浴亭出现一人,她才将手在水中晃晃,起身,踩着石块蹦出溪流,再顺着踏步跑到亭内。
“爹!”
男人盘膝坐在亭中,双目微闭,白袍曳地,黑发垂落,如瀑如洗。徐青玉前去盘膝坐在他面前,长长的蝎子辫落到蒲团上面。
“干嘛?”他闭着眼,一动不动。
“你修行完了吗?”徐青玉问到。
他淡淡说到:“修行是一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