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呈现在面容之上,那双眼越发的乌黑,黑得没有任何情绪。
“走算什么解脱?”他咧嘴一笑:“死了才解脱了。”
“想解脱多容易啊。”他一把抓住她的脖子,猛地靠近篝火,就在她垂下的青丝就要被火舌舔到之际,男人的手停住,她以一种难受且狼狈的姿势,被他按在篝火前。
“去死不就好了?”
他的笑意越发的阴沉可怖。
铺面的热浪席卷而来,她被烟火气呛得睁不开眼,眼泪汨汨的往下淌。
求生的本能叫她拼命挣扎起来,那只手却轻轻松松地就将她钳制得一动不能动,鬓边的几根飘扬的发丝被火舌燎焦,她惊骇地拿手去掰他掐住她脖子的手。
窒息感迎面而来。
为什么,她又不是卖了死契的女婢,也不是进了窑子的窑姐,更没有登记入册做他府上的姬妾,她不过是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的献上自己的皮肉了,欠了再多的钱,那么多次的肉偿还不够么,哪怕这世道人分三六九等,主子打死奴婢也是要被官府问责的,更何况她一个清白之家的女儿。
“呜——”
她呜咽出声,指甲将他的手背划出一道道红痕。
“不要......”
耳边忽然响起魏徵的话。
原来他真的会发疯。
他是个疯子。
少女红润的脸蛋逐渐由红转白,又由白变青。
眼前通红的火光开始涣散,万物都模糊不清,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那只手骤然松手。
新鲜的空气进入肺腑,她心有余悸地趴在地上喘息,好像溺水的人的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被一把掼倒在地上,杂草扎得她的额角生疼。
“看来还是解脱的诱惑不够大。”他冷笑,收回手,起身掸了掸袖子。
“想想你的爹娘。”他好心提醒,“他们还在家里等着你时时去看看他们。”
“听说三天前,你爹又犯了一次病,一头栽进了水缸里,幸好下人在,才没死成。”
她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他心里笑了笑,总归还是心太软。
她被彻底捏住了七寸,瞪大乌黑的眼睛瞧着他,眼里满是惊惶。
“不过放心,医官已经去看过了,不过是年纪大了,老毛病更容易犯了,你爹用了魏家库房里一棵五百年的野山参,气色好了不少,又要了两只说是过几天留着炖汤喝,这笔账又怎么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