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年下是最忙的时候，大家都抽不出空来。

马素英从季家回去就病倒了，高烧不退。没到年三十也被送进了医院。赵青瑾和方玫都谁都没说，小婉还是除夕那天从基金会的同志嘴里知道了马素英住院的消息，赶紧带了一壶热鸡汤去医院看她。

赵青瑾在医院伺候着马素英，家里保姆回家过年了，方玫只好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在娘家呆着，熬了两晚上赵青瑾都没怎么休息，脸色苍白的可怕，见了小婉挤出来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小婉问他干妈怎么了，是不是基金会的工作太累了，赵青瑾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到底什么都没说。赵怀德的事现在还没有一个结论，他什么也不能随便往外说，再说他也嫌丢人。

马素英听见小婉的声音也醒来了，抓着小婉的手就是掉眼泪，却一个劲儿撵小婉回家过年去，说自己这里有儿子，方玫说了一会儿带着两个孩子也过来，年夜饭也带过来，自己也没大事，不要在这里守着。

小婉很疑惑，却不能真的放着干妈几个在医院过年不管的，回家跟林大军说了，林大军也急了，让小婉收拾了几个菜自己亲自送到了医院去，还带上了小宝，在那里陪着马素英一家子吃过了才回家吃自家的团圆饭。家里还有伍师傅和林红旗他们呢，还有来拜年被他留下来吃饭的战友们。今天过年饭可不是吃火锅了，而是小婉从得意居叫来的人做的，伍师傅也被接了过来，还让季子川烤了两只烤全羊跟战友们一起吃。

楚一宸也在林家混着，楚天雄又下部队了，楚妈妈这次也跟着去了，自从上次闹完后，老两口就腻歪得很。

小婉他们本来要去叫季老将军的，小宝说回家之前季爷爷说了过年有大事要忙，叫他们自己好好过不用管他们。

谁知道初二就得到了季奶奶也住了院的消息。

几家子都着了慌，一得着消息都跑到医院去了。就连伍师傅也去了。

季奶奶这完全就是心病。

儿子的早逝是她一辈子的痛，这些年不过是强忍着。不忍着怎么办，还有儿媳和孙子，还有老头子。但是只要一想起来，她就会在半夜偷偷地哭。在牛棚里日子那么难受，连头发都被剃成了阴阳头，她也拼命熬着。没办法，儿媳就不是能立得住的人，她要是没了，留下孙子和老头子也太可怜了。

好不容易出了牛棚，运动也结束了，出来就听到了儿媳自杀的消息，自家孙子受了那么多的罪，儿媳还留下了一个孽种。

是的，孽种。不然她还能怎么称呼那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