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乃愚不可及，连自己的东西都忘了。”换了身粗衣的道袍老人起身走了过来，摇着头看着阿呆，好像在看着一块雕不成型的朽木。

阿呆不自然地讪笑两下，忙又将眼睛闭起来，不敢与之对视，生怕再被数落得无地自容。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个梦之后，阿呆觉得自己和以前有些不一样，脑袋虽然灵光了不少，但同时也知道了什么是“羞耻感”，蠢笨愚钝是会被人瞧不起的，比如这位凭空冒出来的“师父”就经常骂自己蠢笨，感觉很不好。

所以从那之后，他的话也变得比平时少了，除了一日三餐时和姐姐说上几句话之外，大多数时候都在打坐冥想中度过。

在阿呆再次进入冥想状态不久后，花衣女子从一间小屋里走了出来，面色不善地看着她父亲。

似是感受到背后剑锋般的目光，老者转过身去，不以为然地微微一笑，随即迈步走了过去。

“为什么要逼他？你知道他如今的状态，根本不适合修炼元气。”花衣女子语气同面色一样清冷，平凡的面孔却有着似不应有的气质。

“此一世因果未了，他如果不能从这里走出去，如何了却？难道你要插手？”老者淡淡地回答道，眼中带笑，女儿此时的神态以及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冰冷，已经很多年不曾见过了，那才是真正的她。

“那是他的事。”花衣女子凤眉一凝。

“是他的事，但你也是我的女儿，何况他曾是那个无人出其右的天骄，不会轻易陨落。”老者敛了笑容，看向不远处的阿呆。

花衣女子沉默中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阿呆，嘴中银牙轻咬，万般不忍终是最化为一声轻叹。

“他已经记不起来了，我也不想让他记起来，这一世就让他做霍棱吧。”

“那你觉得，当他想起自己就是霍棱后，面对一个已成废人的自己，会作何感想？即便转世于此界，他依然有着从未改变的骄傲。”老者反问道。

花衣女子无言以对，有些疼惜地看着时而凝眉的阿呆，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他就这样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可是这一生他是霍棱，有着自己的选择，有着自己的命运，不会愿意让别人强加干预，包括她在内。

“爹，可以恢复他的记忆吗？”

“哪一世？”

“这一世。”

“可以，但还不是时候。”

“要等到什么时候？”花衣女子将视线转了回来，认真地问道。

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