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滚字，智通生气到谈不上，只是意识到有高人在此，而且态度又是如此坚决，即便他强闯进去，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一念及此，智通索性退去。

他没远离林家一步，长街上肃杀的气氛便消散一分，直到他退至长街尽头时，已是风平浪静，空气中的杀机尽皆敛去，唯有丝丝缕缕的煞气萦绕不散，以神魂感知，如怨如诉，如歌如泣。

在智通选择退却的那一刹，异乡人那边，曾有过这样的讨论。

“我们还动手吗？”有人问。

“等等看！”

等了会儿，又有人问：“再等他可就离开这里了，动手也来不及。”

“来不及，那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忘了二十年前的那场惨事，源世界虽是一颗软柿子，但是这颗软柿子里可藏着扎人的刺啊！”

另一边，杨沥等人，看到智通退去，也都齐齐松了一口气，不救是出于理智，出于大局的考虑，可却过不了每个人心里那一关，智通能主动退去，这样的结果，再好不过。

相比于发生在长街上的这点小风波，林家中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还是上次智通去过的那个小花园，那几间瓦房，此时在昏黑的屋檐下，有两个老人对坐饮茶，屋檐下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

偌大的一片街区，夜幕之下，只有这么一盏小灯，一旁坐着两个垂垂老矣的老人，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哀色与暮气。

而这两个老人，如果智通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自己都认识，其中躺在躺椅上的那个正是智通此行的目的，林老爷子。而另一个，智通也曾见过，正是曲阳的师父，那个被称作驼老大的老人。

坐在一把圈椅上，比智通上次见到时，驼着的背直起来一些，但依旧还是陀。这个本该在隐村潜修等死的老人，出现在林家，这绝对是值得让智通吃惊的事，可是智通没看到。

此时在两个老人面前的屋檐下，摆着一只黑瓷大缸，直径足有半米多，高至少也得有一米。大缸里盛着清澈的水，无风无物，但水面却在有规律的从中心一点上荡起波纹。

透过这一层一层的波纹，隐约可以看到林家外，长街上的景象，其中就有先前出现的智通，那伙杀性大的异乡人，以及杨沥他们。

“那人你认识吗？”水面上浮现出林家门口，智通的画面，驼老大看着出声问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盯着智通的影像，看了好一会儿回答说：“面孔瞧着生，看气质瞧着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