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镇清晨(第2/8 页)

读过他的《莫德》没有?”

“读过一次,是在很久以前。

“这首诗有点道理呢。”他柔声引用:“‘不完美的完美,冷冰冰的匀称,光辉灿烂的徒劳。’这就是你,菲莉帕。”

“这可算不上什么恭维!”

“不,本来就不是。我猜想莫德钻到了那可怜的家伙的皮肤底下,正像你钻到了我的皮肤底下。”

“别胡说了,埃德蒙。”

“啊,见鬼,菲莉帕,你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你那光辉灿烂的匀称的容貌背后隐藏着什么?你都在想些什么?你的感觉是什么?是幸福、悲惨、惊悸,还是什么?肯定有些什么。”

“我有什么感觉是我自个儿的事。”菲莉帕平静地回应。

“也是我的事。我想让你说话。我想知道你那平静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我有权利知道,我真的有。我原本不想爱上你,我原本想静静地坐下来写我的书。那么精彩的一本书,全是关于这世界的悲惨光景。洞察别人如何悲惨倒是非常容易。这全是一种习惯,真的。对,我忽然相信了这个,在读了伯恩·琼斯[2]的传记之后。”

菲莉帕停下手中移植的活儿,皱着眉头,迷惑不解地凝视着他,“伯恩·琼斯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息息相关。你要是看了前拉斐尔派作家的作品,你就会认识到什么叫风尚。他们都那么亲切,满口俚语、快活、有说有笑,一切都那么美好、奇妙。这也是风尚。实际上他们根本就不怎么幸福,或者说并不比我们幸福,而我们也并不比他们悲惨。告诉你,这就是风尚。战争结束以后,我们沉迷于肉欲。现在都变得灰心失意。这些根本就无关紧要。我们干吗要谈这个?我原本是来谈咱们的事儿的,结果我被泼了一身的冷水,吓得退在一边。就因为你不愿帮我。”

“你要我干什么?”

“说话!跟我谈谈天。是因为你丈夫吗?因为你爱他,所以他死后你就沉默寡言了?是这样吗?好吧,就算你过去爱他,可他死了。别的女孩也死了丈夫——还不少呢——有些也爱她们的丈夫。她们在酒吧里如此倾诉,喝得足够醉的时候还会流几滴眼泪,然后就会为了能感觉好一点和你上床。我想这是忘掉过去的一种办法。你得忘掉过去,菲莉帕。你还年轻——又极其可爱——我爱你爱得要死。给我谈谈你那该死的丈夫,跟我谈谈他。”

“没什么可谈的。我们相遇,然后结婚。”

“当时你一定非常年轻。”

“太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