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2/4 页)

盛愔的遗骨是在安王府的一件旧书房中找到的。

烧做了尘灰,封在白瓷坛中,静静搁置在那些书籍之后。

听皇宫旧人说,这间书房与昔年东宫书房一模一样,那些诗词经史被整整齐齐地摆放,已许久不曾有人阅读,与那白瓷坛一起布满了尘埃。

尽管在太子盛愔年少时,也曾有人捧着它们,一页一页细细研读谈论。

东宫不曾寂寥,那些或幼稚、或激扬的话语,在树影摇曳时,一重重印在书页上。

后来这一切,都与那间书房一起,被封在了许久之前的时光。

叶书喧许久没说话,牢狱中有轻轻的呼吸声。

沈鸢慢慢自狱中走了出去。

梁侍卫面无悲悯之色,只淡淡说。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

沈鸢出京那日,总觉着有些怏怏不乐,除了盛愔之事以外,独留侯夫人在京中,也总叫他觉着歉疚。

他虽铁了心要去康宁城。

可心知他与卫瓒走了,侯夫人也未免寂寥。

临行前便是越发踟躇,侯夫人捉着他的手,殷殷叮嘱路上的吃食保暖:“衣裳为你做了夏秋两季的,怕你穿得不舒服,都是从前用过的料子。鞋也令他们准备穿过几次的,省得行路时穿着不顺脚。”

“最后一车拉得都是药材,若路上哪儿不舒服,便叫林大夫尽早瞧一瞧,路上驿馆未必干净,小心吃坏了肠胃……”

沈鸢乖乖听了好一阵子,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待侯夫人都说过了,才轻声说:“是折春不懂事,叫姨母担心了。”

侯夫人摇了摇头,笑着说:“哪是你不懂事,也是瓒儿说得对,我总不能将你在家里束一辈子。”

“到了城里,记得给姨母写信。”

沈鸢点了点头,半晌才说:“会的。”

其实沈鸢平日在侯府,有很多故作乖巧的话,都是有意要讨侯夫人喜欢,哄长辈疼爱的。

可这次的话,不知怎的,越发像是真的。

他越是跟卫瓒走得近了,越是不敢看侯夫人,好似是辜负了侯夫人的一腔疼爱。

越是喜欢,越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心里头火烧火燎地畏惧。

早早没了家的孩子,是没法儿相信自己在任何条件下都被选择着,被爱着的。

沈鸢低声说:“姨母不要怪我。”

侯夫人怔了一怔,却是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