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桨,奋力前进。
从出发到现在,已经快一小时了,万杭实在难忍胃中的翻涌,扶着船边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船下清冽的波涛瞬间被注入浑浊的污物,就像滚烫的沸水倒入了粘稠的蛋液,随着船的行进,在江涛中拖出一条连绵的痕迹。
于恭诚转过头,看着万杭埋着头紧闭双眼的痛苦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吃了晕船药还是不行?”
万杭刚想回答又是一阵狂呕:话没出来,晚上吃的三菜一汤倒是全都出来了。
“哎,我说聪聪,为什么不租快艇?非要划这破船?”于恭诚捏着鼻子问道。
“没没没钱,不不不租,就划我、我我自己的船。”曹聪聪答道。
“聪聪,你没钱可以跟我说嘛!”于恭诚眼睛一斜,无奈地叹。
夏煦惊讶地看着于恭诚:“于队,你叫他什么?聪?聪?”
于恭诚这才转回头来:“啊,怎么了?”
自从上次夏煦牵线让两人见上面之后,于恭诚便隔三差五地去旅舍找他,想多打探点关于烙印的消息。
几次接触,于恭诚发现曹聪聪也是个可怜人,在南城没有亲朋,没有工作,也没有住处,就连住旅舍的房钱也是夏煦出的。
于恭诚索性叫曹聪聪搬自己家里住,反正自己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两个糙汉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不方便。
曹聪聪虽然看上去憨憨傻傻的,但是心地善良,也很照顾人。他每天都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脏活粗活重活更是都抢着干。
表面上是于恭诚收留了曹聪聪,但反过来看,曹聪聪也让于恭诚无序的生活变得井井有条。
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于恭诚自然就把曹聪聪当弟弟照顾了,偶尔还能使唤使唤。
“没什么,就是觉得您好像跟曹聪聪相处得还不错。”夏煦眼珠转动,看了看船尾。
记得自己初见曹聪聪的时候,他还穿得破破烂烂的,t恤被洗得发白,工装裤上全是破损的破洞,活像一个乞丐。
再看他现在,一身全新的品牌运动套装,十分合身,一看就是于恭诚特意给他新买的。
“于队,你对他真好。”夏煦一直盯着曹聪聪,不由感叹道。
于恭诚以为她指的是收留曹聪聪的事,坦率地笑笑:“我就是物尽其用而已。反正平时也忙,不怎么回去,与其让床空着,不如给他一个家。”
夏煦:“听您的意思,是打算一直让他住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