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朗奴》?”她举目望向身侧,竟看到尤利尔不知何时已是盛装加身,百褶领,深紫色礼服,金银相织的刺绣,搭配一条曳地的浅棕色貂皮斗篷,张扬不失隆重。
不仅如此,一席简洁干练、类似猎装的偏中性款礼服,也将她身上原本那条单薄的吊带取而代之。
“你不是一贯喜欢吹嘘自己的艺术造诣,剑舞怎么样?”
说着,尤利尔退后两步,屈膝行了一个多夫多贵族礼。
“哼,无聊的缅怀之举,”芙尔泽特对他的挑衅报以高傲一笑,屈膝回礼。
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身边形形色色的男女舞伴们,已经随着乐章翩跹,两人追赶着陡然上扬的音符,不约而同地从腰间拔出他们的舞剑。
剑尖交击,反馈出一声略显怪异的音调。
她垂眸一瞥,看到她舞伴手中握的不是一把标准多夫多剑舞用的蝴蝶剑,而是一根细长的黑色手杖,通体光滑的表面,无数细小锯齿紧密咬合形成的螺纹,若隐若现。
无独有偶,从她自己腰间拔出来的舞剑,是一把形态不规则的苍白骨刃。
她认得这柄无锋自利的武器。
只是握在手中,就直感觉背脊发凉。
“原来如此,”她眯起眼,露出赞许的微笑,“阁下的学习能力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二人倾斜剑身,让剑脊互相倚靠、交错,然后滑动步伐,顺时针转动两圈,再逆时针旋转一圈。
“顺应一个逻辑,设置一个前提,营造一个情景,辅以些许空间想象力,你就能在规则限制内得到你想要的。”
尼尔那个荒淫无诞的梦给了他启发。
无论是以罗尔夫院长为原型捏造的拜尔斯先生,走廊尽头那扇朱漆门后的国王包厢,还是对彼得荒唐的前半生的深入杜撰,皆源自做梦者的期冀和执念。
两者皆是潜意识的投影,不同之处在于,尼尔无法做到自控,而拥有神格庇护的他,可以在原始素材的基础上,稍稍添入一些自我发挥的成分。
比如深埋心底的愧疚。
“要是阁下那位前妻有幸目睹此情此景,喔,我不是指帕拉曼迪,而是之前那个,你猜她会说什么?”芙尔泽特笑得十分恶毒,还特地强调了两个玛利亚的区别。
猎人反问:“你认为呢?”
芙尔泽特绕着他转了半圈,两人背靠着背,悠扬婉转的曲调下,是阴森的笑声如尖刀般从背后直刺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