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嗯？”

“为什么要让有子出来！”紫苑寺茉梨一把摘下墨镜，湛蓝瞳眸里满是忿忿与痛苦，“明明这里没有人能够闯进去，对有子来说，是躲避眼下之事最好的堡垒。为什么你们要让她出来。”

“你错了，紫苑寺茉梨。”坂柳有栖用淡淡的语调回应，“不是我们让她出来，是紫苑寺有子自己选择了走出来。”

“怎么会……”紫苑寺茉梨的表情变得绝望，仿佛一个溺水的人。

“每个人都有权利做出选择，只要自己能够承担伴随选择而来的东西。”坂柳有栖平静地说，“小女孩已经有了这个觉悟。尽管不知道你究竟计划着什么，期望着什么。但是紫苑寺有子的确有所成长了。”

“请回去吧，如果你还想做什么，就请抓住所剩无几的时间，为自己，为她。”夏彦的语调悠缓，听上去飘飘渺渺的。

“我……有子……”紫苑寺茉梨已经泣不成声，“我该怎么办才好……”

“那是紫苑寺小姐的私事，轮不到我们这些外人来置喙。”夏彦对守在门前的下属们挥手，让他们散去休息或者回到原本的岗位上。

紫苑寺茉梨没有再开口，她就那么孤独地站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中央，任由四月的柔和日光曝晒。

穿过庭院，回到了主屋的玄关后。

在有栖俯下身子去换鞋子的时候，夏彦回身将打开的房门关上，在门扉闭合前的最后一瞬。

还可以看到紫苑寺茉梨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远远的，看不清脸。

“真是残酷呢，现实这种东西。”有栖扶着鞋柜，将被白色丝袜裹起来的脚伸进拖鞋里。

“本来也可以不那么残酷，是人自己做出了选择，却又对这个选择所能招致的后果做出足够充足的思想准备。”夏彦挽住她的手臂，穿上她放在自己面前的那双拖鞋。

“不管怎么说，紫苑寺有子今天的举动，至少是紫苑寺茉梨所最不希望看到的。”有栖说，“你也看到了吧，刚才那会儿，她的脸色糟糕得不得了。”

“种如是因，收如是果。”夏彦摇头，“佛门诚不欺我。但愿她不会在那里站太久，小爱瑠回来看到了，可有些不好办呢。”

“不会的。”紫苑寺茉梨大概是在苦思接下来的行动，“爱瑠起码还需要半小时才能从神田回来，如果实在不行，只能让人把紫苑寺小姐送走了。”

“就那么办吧。”

夏彦表示了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