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花样子。”
这就是个由头,谁不知道六少夫人只会做鞋子,还得是素面的鞋子,半拉荷包还绣两个月呢。
请阿宝去看绣花样子,就是有话对她说。
阿宝闻言知意,立起身来,跟着荼白往裴珠院中去。
裴珠换了身月白色绉纱夹袍,歪在引枕上,桌上摆着一盆白菊。是上房送来,丫头们选了盆开得最好的,放在屋里让她赏玩。
“阿宝……”裴珠轻唤阿宝一声,看了眼桌上的白玉珠帘。
菊瓣如垂丝,风一吹,还真似深闺美人床前珠帘摇曳。
嫁的人还没定,嫁妆已经在收拾得差不多了。
裴珠好几回去上房请安,都见着母亲屋里在开箱子,陈妈妈和小满只要看见她便笑吟吟的。
将要出嫁的姑娘,娘家更要优待。
裴珠心里明白,面上装着不知情,偶尔裴三夫人还会问两句她喜欢什么样式。就连这些,她都不能明着挑,四平八稳,样样都夸。
大件的家具早就打好了收在库房中,裁秋衣的时候,别人都还做素的,只有她与裴珂裴瑶三姐妹,还另选了艳色的料子。
这是给她们预备起四季衣裳了,做得再早些,恐怕家常衣裳的花样料子不时兴了。
裴珂道:“大伯母体恤咱们。”怪道母亲走时说,只要孝敬了大伯母,嫁妆上的细琐事她是绝不会苛克的。
要是嫁了人,一屋子的妯娌姊妹满堂坐着,偏新嫁娘穿一身过时的衣裳料子,岂不叫人背后耻笑。
首饰自也一样。
过日子,便是这些细处磨人心。
裴瑶裴珂姐妹俩,明岁开春便都要出阁了。
“母亲是不是应了去赏菊?”裴珠素手拨弄那垂丝菊瓣,轻声问阿宝。
阿宝点点头:“应了,怎么?你又不愿意了?”
裴珠摇头:“不是不愿意,是真要见面,又有些怯。”她还怕阿宝不解意,自己分说,“我是怕,许夫人看不上我,让母亲兄长失望。”
兄长满意这门婚事,真要论起来,母亲也不会反对。
长兄如父嘛,如今是阿宝这位长嫂还没点头。
阿宝瞪圆了眼:“她瞧不上你?”
裴珠抿嘴笑了,她面上微红,伸指头戳一下阿宝的胳膊:“你呀!”
“我是比人生得略强些。”裴珠知道自己生得美貌,若装作不知,也太假了些。可太太们相看儿媳妇,要的不是美貌,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