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章 自问(第2/3 页)

林延潮当时不解,至今想起,自己的文章里,就缺了这一股气,但这股气是什么呢?

如他乡试文章作得虽好,但事后看刘廷兰翁正春等人的,自觉得还是逊色一筹,但他们不如自己是因为自己正好揣摩到主考官的心思罢了。

林延潮百思不得其解,在寺庙里住的更长了。

这一日山上下起雨来,林延潮心底困思不能解,闷得难受,于是动起念头下山走走。

林延潮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脚踏芒鞋,手持竹杖,在山间小道随意乱走。

不知不觉,林延潮走到一山上,看着山下的村落,雨水浇灌下村落上冒着一阵白雾。林延潮突然记起这不是当初自己求学的张厝村吗?

林延潮走到村外田边的阡陌上,雨水浇溉过山边的草木,焕然一新。

故地重游,但路上的村民,都早已是不认得自己了,只是在看见自己蓑衣下的青衫,还以为是哪位秀才下乡了。

村口进士牌坊依旧耸立,洪塘社学里孩童们清脆的读书声从里面传来,一种久违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林延潮走进社学,乡间社学门一推就开,门里也没有大社学里的斋夫上来闻讯。

院子里的龙眼树早已是亭亭如盖,明伦堂上朗朗读书声一遍又一遍传来。

林延潮走到廊下,将蓑衣斗笠放在墙角边滴水,透过窗格看去,老夫子并不在。

至于社学里儒童们,也不是当初的同窗,但见儒童一个个背着双手,听着胸膛,满是稚气的脸上,认真地念着人之初,性本善。

林延潮忽然想到,为什么孩童时候读书很欢乐,但后来长大后大家读书却渐渐变得辛苦了。

刻苦勤奋这样虽是不错,但读书读得苦了,就是路走错了。

背了一阵,儒童们背书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

林延潮沉浸在沉思里依旧不觉,直到一名儒童走到了自己面前问道:‘请问你会念千字文吗?‘

林延潮蹲下身子,看着儒童明亮的眼睛道:‘会啊!‘

那儒童道:‘我们先生病了,两三天没来社学了。先生辛苦,我们不敢催,这几日我们三字经都背了几百遍了,想学千字文村里却没有一个人能给我们讲,你可以来教我们吗?‘

‘好。‘

林延潮整了整衣冠,梳理了一下发鬓,他记得林垠,林诚义当初与自己讲课时,都是很注重仪表的。

自己也当以灯传灯。

林延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