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所谓的严父慈母在永珩这儿倒像是完全掉过来似的。起码永珩眼中,自家阿玛自来云淡风轻,少有这般明显愠怒之时。就连他成人后对所谓科学兴致不大,反倒同九叔一般执于商贾之事。自家阿玛也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只让他好生考虑清楚。

又想到宫里素来待他极好的皇玛法,永珩担忧的同时不由又给那些个人好生记了一笔,只等回头非得让这些人出把血不可。

因着圣人病重,肉眼可见地自玄武门起,宫中明显戒严了起来。一路走来,四处可见腰配长刀的玄卫甲,日光下,反射的光晕刺地人眼睛生疼。越往前走,弘曦脸色便愈发地难看,脚步也不由得急促了起来。

绕过殿外一众哀戚的嫔妃,弘曦大步往内殿走去。

“皇额娘,皇阿玛怎么样了?”

养心殿内,基本上守了一夜的乌拉那拉氏这会儿已经是满脸疲色,在宫侍的服侍下才堪堪站起身来。见弘曦过来,微颤着手在弘曦身上拍了拍:“去瞧瞧吧,太医说是气急攻心,方才引发了旧症。若是三日内醒来便好,若是……唉,你皇阿玛素来最是疼你,说不得………”微哽了片刻,又转过头看了眼一旁脸色苍白的弘晖:“也多劝劝你大哥………”

重重点了点头,弘曦脚步沉重地往内室走去。入眼便是一抹熟悉的杏黄。“大哥!”

弘晖罕见地没有开口,只轻轻点了点头,身子微微移,给来人空出了位置。弘曦这时才真正看清了自家阿玛。

平日里颇具威严地眸子此时已经沉沉阖上,比之平日的端方冷肃,如今沉沉睡去的胤禛却明显显得温和了许多。将对方的手抓进手里,弘曦恍然间方才惊觉,自家阿玛不知何时已然成了这般模样,记忆里能够将整个脑袋罩住的大手这会儿已经透出几分枯瘦来。

意识到这一点,弘曦眼泪几乎夺眶而出。自皇阿玛登基以来,细想这些年来,父子,君臣在这截然不同,又好似相融的两种身份之间,他自以为已经寻到了所谓平衡点。然而事实上呢,这些年对于皇阿玛的态度,虽是亲近仍在,然到底已经不一样了。尤其近几年,大哥同皇阿玛之间,却也并非没有矛盾……

若是潜邸之时,哪怕皇阿玛有丁点不适,他都要将问诊的太医叫来,细细盘问一番,然而如今,却要等到皇阿玛倒下,方才………想到这里,弘曦心下仿佛被什么猛地揪住了一般。

然而下一秒,便觉肩上一重,却是一旁的弘晖。众宫人不知何时已然悄然退下。此刻,诺大的内殿只余父子三人。此刻弘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