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的想法,徐家父子也隐约猜到了几分。
“张老儿可恶!”徐邦瑞手指头叩击着桌面,呼呼吹着黝黑的胡须,愤愤地道:“我徐家与国同休,张江陵就算权倾朝野,难不成他还能做两辈子的首辅帝师?”
徐维志低下头想了想,无可奈何地道:“张老儿年纪五十多岁,京中都说他身体硬朗,即便严冬腊月也不戴貂帽……”
徐家世镇南京,与国同休,在南京城里数他最大,但英宗年间土木之变后勋戚势力日渐消磨,到了万历年间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已是微乎其微,张居正扯破脸硬要把保举驳下来,魏国公府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张小姐和秦林挺好的呀,怎么张相会驳回保举?”徐辛夷一双漂亮的杏核眼睁得老大,不明所以。
徐维志哈哈笑着把妹妹后背一拍:“傻妹子,就是为着张小姐和秦林也‘要好’,张老儿才偏要把咱爹的保举驳下来呢。”
徐辛夷再是不懂,此时也明白了几分,红着脸儿颇有些心虚地道:“大哥真讨厌啦,人家和秦林只是好朋友,根本就没你们想的……”
“好、好,好朋友……”徐邦瑞咧着嘴直乐,心说这个疯丫头也晓得害羞了,真是破天荒头一遭,看来这次有戏啊!
不过到底怎么办呢?!
徐维志、徐辛夷兄妹瞅着老爹,现在还得他老人家来拿主意嘛。
左手扶腰间羊脂玉带,右手理着颔下美髯,徐邦瑞眯着眼睛思忖半晌,忽然双眼圆睁精光四射,顿时王霸之气横溢,一手抚长髯,一手捏剑诀,说出一番奇谋。
“这样也行啊?!”徐辛夷似信非信的。
“怎么,不相信?”徐邦瑞霸气十足地道:“你老子我执掌中军都督府,熟读六韬、法追孙吴,胸罗甲兵万万千,肚子里装的妙计也有一箩筐,你依计而行,必定马到成功!”
徐辛夷听老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平日里虽觉着老爹有些不靠谱,这次可一定没问题。
“等等……”徐维志想到老爹计策中的不妥之处,从荷包里取出一只小巧可爱的玉雕鸳鸯递给妹子,“你把此物给秦林,他就明白了。”
徐辛夷甜甜的笑着道了别,迈着大长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长出了一口气,徐维志惴惴地看了看老爹,总感觉心里头没底:呃……似乎隐隐觉得老爹出了个馊主意……
就在朱雀大街,徐辛夷遇到了从槿黛女医馆回来的秦林。
“这不是徐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