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16 页)

安德罗是一位令美国人头痛的破译专家,四年前安在天重返苏联,跟他学习密码破译技术。三年多来,他们的师生之情与日俱增,这也许就是他不希望安在天走的原因。然而,安在天却必须走了,五天前,他突然接到总部的绝密指令,要他迅速回国。

此刻的火车包厢里, 安在天从一大堆衣服中找出骨灰盒,抱在怀里,喃喃自语道:“……小雨,我们回家了……”

火车离开了莫斯科火车站,外面是遮天蔽日的大雪,飞扬在人群的头顶上空……

北京火车站大钟正点报时。

来接安在天的是金鲁生和一个年轻人,两人帮安在天拿着行李。毕竟出国四年,行李多,两大箱,还有几个包。安在天提一个大箱子跟在后面,多年不见,这会儿彼此却都无话,只是默默地朝停在月台不远处的车走去。周围旅客很少,大多是公干人员,少有黎民百姓。

安在天打破了沉默,说:“见面免除客套,车子进站接人,这还是701人的特权,没变。”

金鲁生:“你变了,长见识了。”

安在天这才仔细地打量了一眼昔日的同事,笑了:“你好吗?”

金鲁生:“我结婚了,爱人和我同姓,是再婚,但对我很好,都有小孩了,一岁零两个月,是儿子,长的像我。”

一辆黑色轿车行驶在北京的胡同里。年轻人坐在前面,安在天和金鲁生坐在后面,安在天不时东张西望,难以掩饰刚回来的兴奋和激动。

金鲁生问:“出去有4 年了吧?”

安在天:“3年零91天。”

“黑了。”

“太阳晒的,要么就是雪照的。”

“怎么看你都不见老,反而好像更年轻了,看来还是苏联的水土养你。”

“做客虽好,不如在家。背井离乡,愁肠寸断,还养人呢,折磨人还差不多。”

金鲁生的脸色难看起来,他说:“你说折磨人,我看老毛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在折磨人,专家一拨一拨都撤走了,还把千年百古的老帐一笔一笔地翻出来,这要还,那要讨,简直……就象地主老财!”

“我在苏联听说了……”

金鲁生一指,说:“你看街上,多冷清……”

透过车窗看去,街上果然人影稀疏,有人也都灰头土脸的,一种劫后余生的惨淡。这是一个特殊的困难年代,举国上下处于罕见的天灾人祸之中,大街上自然也是一派萧条。

年轻人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