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贝什利山 拯救(第2/5 页)

来,因为终于有更多死亡事件发生,这似乎证明戴安娜之死并非个案。拜伦真正想看到的不是仅仅一只死鸟,而是数百只。他希望看到它们如石头一般从空中纷纷掉落。到了周末,他问父亲是否该把那只鸟埋掉,可是西摩冲着他大吼大叫,不让他玩那些死东西。“你脑子里有些奇怪的念头。”西摩说。

拜伦没有告诉父亲,露茜把她的“仙蒂”娃娃埋掉了。

说拜伦过分担忧显然是不对的。他的母亲在那么多事情上都说错了。有时他想象她躺在棺材里,被黑暗包围,他发现自己几乎无法忍受这样的想法。他尝试着回想起母亲活着时的模样,她眼睛里闪耀的光芒、她的嗓音,她把开襟羊毛衫搭在肩上的样子,结果却愈加怀念她。他告诉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母亲的精神上,而不是集中在她被锁在泥土下面的身体上。不过他的头脑常常不受他控制,他会在夜里大汗淋漓地醒来,脑子里满是她试图回到他的身边、用手指敲击锁闭的棺材盖和向他尖叫着求助的形象,挥之不去。

他没把这些告诉任何人,正如他也无法对人坦白是他启动了那一连串导致她死亡的事件。

那辆“美洲豹”一直停在车库里,直到有一天一辆拖车把它拖走。它被一辆小型福特车所取代。10月来了又去了。他的母亲看过的那些树叶从树上脱离,在空中旋转着飘落,在他脚下铺成一张滑溜溜的地毯。夜晚变得越来越长,带来一个个多雨的白昼。乌鸦预示着风暴的降临,又被暴风雨打得七零八散。雨下得那么大,仅仅一个晚上就重新给池塘灌上了水,西摩不得不找人重新把它抽干。树篱变得光秃秃、黑油油的,水珠滴答,只有那些彼此纠缠的铁线莲除外。

11月,风刮了过来,云朵从沼泽上方掠过,直到它们终于联合起来,越堆越厚,把天空变成覆盖大地的暗蓝色屋顶。雾气重新降临,它们整天笼罩着这所房子。当冬季的风暴刮倒一棵梣树后,那棵树就躺在花园里,摔成一堆碎屑。没人来清理它。小雪和冰雹随着12月到来,温斯顿男校的男孩们每天都在为自己的奖学金考试做准备,有些家长为孩子请了家庭教师。沼泽的颜色从紫色变成橘黄色又变成棕色。

时间会治愈伤痛,苏塞克斯太太说。拜伦的损失会变得越来越容易承受。但这正是核心所在。他不想忘掉自己的损失。损失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一切。如果说时间能够愈合这条裂缝,那也只能让他假装她从未存在过。

有一天下午,拜伦正在同苏塞克斯太太谈论蒸汽,她手里的刀子突然掉落,割破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