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大家也都齐心。他一向讲究卫生,好洁成癖,在航行日录上写道:“他们非得要人看
着,像带孩子一样。”不管天气冷热,刮风下雨,每天下午五时至八时全体在甲板上强迫跳
舞,活动血脉,特地带了个音乐师来拉提琴。在艰苦的旅程中,他自矜一个水手也没死,后
来酗酒的医生过失杀人,死掉一个,玷污了他的纪录,十分痛心。
船到塔喜堤之前,他叫医生检查过全体船员,都没有性病。此后克利斯青在塔喜堤也传
染上了,有洁癖的布莱还苦苦逼他重温旧梦?这是同性恋之说的疑窦之一。
邦梯号上的见习士官全都是请托介绍来的,清一色的少爷班子,多数是布莱妻党的来
头,如海五德是他丈人好友之子,海籁是他太太女友的弟弟。他这样一个精明苛刻的能员,
却冒险起用这一批毫无经验的公子哥儿,当然是为了培植关系,早年吃够了乏人援引的亏。
连克利斯青在内,他似乎家境不如门第,但也是托布莱丈人家举荐的,论经验也不堪重用。
布莱这样热中的人,靠裙带风光收了几个得力门生,竟把来权充娈童。还胆敢隐隐约约向孩
子的父亲夸耀,未免太不近情理。书中不止一次引他给海五德父亲信上那句话作证:“他一
举一动都使我愉快满意”,是想到歪里去了。至于克利斯青秘密托海五德传话,如果不是关
于同性恋,是说什么?他这么一个多情公子,二十二三岁最后一次离开英国之前,恋爱史未
见得是一张白纸,极可能有秘密婚约之类的事。现在知道永远不能回国了,也许有未了的
事,需要托他哥哥爱德华。事涉闺阁,为保全对方名誉起见,爱德华根本否认海五德带过秘
密口信给他,海五德也不辩白,因此别人都以为是他把话给吃掉了。
当然这都是揣测之词。说没有同性恋,也跟说有一样,都不过是理论。要证据只有向叛
变那一场的对白中去找,因为那时候布莱与克利斯青当众争论三小时之久,众目睽睽之下,
他二人又都不是训练有素的雄辩家、律师或是名演员。如果两人之间有点什么暧昧,在这生
死关头,气急败坏,难免流露出来。若问兵变不比竞选,怎有公开辩论的余裕,这场戏根本
紊乱散漫而又异样,非但不像传奇剧,还有点闹剧化。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