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峡的背后(第2/5 页)

法国勤工俭学,1927年在天津被奉系军阀所杀。可见巫山开化得早。

所有的眼睛,不是北人那种神情深邃沉淀的长细形眼睛,是长江一带南人闪动快速,毫不避讳的圆眼在看我。在他们的城里走,早上吃一块五毛钱的汤粉,中午吃一块钱的“麦子”,见到小巷就钻进去,幸亏相机小,拿在手上,不显露。我想把这城尽量看得清。

坐在叫全兴餐馆的小店里,两腿间夹着木质钱箱的女老板问我:你是出差还是旅游?我想一下说我出差。我坐在全兴餐馆等豆腐。她这儿不备蔬菜,说了吃什么,派人去买,一个小姑娘飞奔着回来了,白豆腐托在一片结实的树叶上。女老板说这城快成库区了,全城都要往山上搬,这时候,她放下钱箱,给几个青年农民打一块五毛一份的盒饭。我说:他们是“棒棒军”吧?我看过讲“棒棒”的电视剧。她马上纠正我:巫山没有“棒棒”,他们叫“扁担”,重庆的“棒棒”提一根随便什么木棍就上街,落后呵!真正的巫山力工,用的是竹的,经过加工的扁担。女老板想向我证明,巫山文明开化得很,扁担远高于棒棒。

巫山城里的人超乎意料地热爱家乡。说到水淹,一个中年妇女告诉我,冬天,下江洗衣服经过的石板都要沉进长江底了。街头做石凳的雕花柱脚石也可能搬不走。她摇头,表情极伤感。

城里人讲究吃,用竹签挑一颗油炸小土豆,也要蘸了各种酱汁,红红的辣子,然后,悠闲地走在街上,几乎所有的人都互相打招呼。我问他们在挑着灯的热闹食街里吃东西,不怕得传染病吗?他们很坦然,说这么多的人,防不到的,一个肝炎,个个肝炎,大家都得,就没什么可怕了。想想也是个道理,纳粹来了,谁还呼喊人道主义?

在时尚之中穿梭着乡间来的人,一种是孩子,卖“麦子”。粗麦粒直接磨碎做成的团子,树叶包裹着,粗糙,味微甜,真正的全麦食品。另外是老人,默默地走,肩上扛着一大绺白而长的东西,又轻又飘,随着人走动的节奏韵律如仙地甩动。我以为是特制的细粉丝,老人闷着头在街上走,是想借风力把它吹干。问了当地人,说是“灯草”,煮水给孩子喝,可以治病。有家人去世,也可以点起来做长明灯。这飘飘的东西,居然既能医治疾病,又能给长逝者照明。我在21世纪,仍旧认为许多好东西来自乡间。

我在巫山听到一种说法,从字形上看巫字,上一横下一横,两个人字完全被挤压在中间,所以,巫山人只有远走他乡,才得以舒展。长江这条黄黄的活水就摆在眼前,每天,无数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