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 10 布灵顿(第2/18 页)

那名牧羊人接受了邀请,他起身驱赶羊群,用那种低沉而粗哑的声音吼叫着。羊群开始移动。这一次,它们向左方散开时,我就把它们赶回去。于是,牧羊人在右,我在左,我们就这样驱赶羊群翻过了斜坡,越过山岭,最终来到长着浓密长草的斜坡上。

我和牧羊人在山谷间坐了一整个下午。虽然彼此相距甚远,却仍帮他看顾着羊群。偶尔有几只游荡到我这边,就把它们赶回去。他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也没有对我说什么。这让我不由得猜想,自己是不是倒霉地撞上了一个不会说话的亨平人。当太阳西斜,靠近地平线时,他起身把羊群赶上一条更轻松的回家的路。我没有跟上。因为接下去的路,那牧羊人已用不着我的帮忙就能应付了。但他向前走了一段,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过来示意我跟他回家。

我跟他走了几千米,到了一个由几栋低矮的茅草屋组成的小村。这些房子看起来像几个小山包,房顶都是夏天的草晒干后的黄色,房子里面却很温暖。尽管亨廷顿和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的璜城几乎位于同一纬度,但这里寒冷的海风一刻也不停地从北方吹来,带来亨平海的冰冷水汽。夏天时,这里的夜晚也同样冰冷难熬;冬天时,夜晚更是冷得足以把任何胆敢在日落后出门的蠢货冻成雕像。幸而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沉入大地中,或者从周身的空气里抽取热量。因此,不管周围有多冷,我仍能保持体温。但招待我的这些人并不知道。对他们来说,我只是一个对本地气候一无所知的可怜人,每晚都滞留在外,仿佛在等待死亡降临。

可能这也是牧羊人邀请我回家的原因,关于我的传言在这附近流传甚广,他们清楚没有人曾邀请我回家过。我就在外面的山岭间度过了好些个日夜,却还活着。这让他们觉得我多少有点神神怪怪的,并因而对我敬畏有加。而当我向那牧羊人表明我并非来者不善后,他们就轻易接受了我。当然,并不是说他们就把我当成了自己人,他们只是愿意跟我分享这简陋的房子,以及这少得可怜的晚饭而已。

晚饭的主菜是一道炖汤。因为牧羊人的妻子并不知道我会一起来,所以量很少。因为我本来就不用吃什么东西,就只盛了一点点,以示接受他们的好意。汤碗在桌上传了一圈,牧羊人的妻子把最后剩下的那点刮干净,她的丈夫抬起头看着我。

他想干什么?这些人要祈祷吗?还是说在接受食物后,需要做点什么?我不知道,所以不得不开口问道:“我的名字是‘饮湖者’,我能为你做什么吗?请尽管开口吧。”

那名牧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