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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谷左门町一座新租的秘密房子里,同志一伙人正等着勋的归来。中尉既然将勋一个人单独找了去,看起来肯定有重要的指示下达。

这座密室的隐语叫“神风”,和“神风连”有关系。如果说到“神风”集合,那就意味着到这座租来的二层楼建筑的房子里开会,这地方距离左门町市营电车站一百米左右。

后来才知道,房东为何乐意把这座房子轻易租给学生。原来今年夏天,这里有人吊死了,此后一直租不出去。南侧直到楼上,镶着一色的竹子壁板,只有两扇小小的窗户。奇怪的是,走廊设在东边。据说先前的住户搬家的时候,老太太不愿离开,在楼梯的扶手上拴根绳子吊死了。这是相良从附近面包店的老板娘听说的,相良又告诉了大家。当时,面包店的老板娘,将夹心面包满满登登塞进一只纸袋子,撮住袋口两边的提梁灵巧地转动了一圈儿,然后交到相良手中。她一边做着这一切,一边把这件事一五一十讲给相良听。

勋推开入口的障子门进去,这些身穿蓝花布衣服的青年,一听到响动,就一起拥挤在二楼楼梯口昏暗的角落里。

“怎么样了?”

一厢情愿的井筒,高兴地发出满怀期待的声音。勋默默从他身边穿过,使得大家倏忽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楼上走廊尽头,有一只上锁的柜子,那是专门保存武器的。勋每次来这里,一定叫相良打开钥匙,重新检点一下日本刀的数目,这已经成了习惯。今天他倒忘了,径直走进了房间。一坐下来,肩膀上被雨淋过的学生服湿漉漉的,浑身冰冷。旧报纸上散落着大伙儿刚吃过的花生壳儿。这种富有神经质的干果儿,外壳上的纹路在灯光下闪现着黯淡的灰白。

勋盘腿而坐,大伙儿在他身边围成一团。勋不经意捏起一个花生果儿,用指尖儿一挤,壳儿裂开来,两粒花生米受到手指的压力,依然各自卡在两瓣儿荚里,轻轻晃动。

“堀中尉调往满洲了,不仅不能帮助我们,还强制我们停止举事。飞机方面的志贺中尉也脱离开了。因此,我们同军队的缘分断绝了,我们应该考虑今后怎么办才好。”

勋一口气说到这儿,目光峻厉地环视一下大伙儿的表情,感到他们的情绪就像满满一池子水,猝然耗干了一般。只有这个时候,“纯粹”才成了裸体。能够体会这一点的,也只有勋自己了。

井筒表现出他轻快的美好的一面,他兴奋地涨红了脸,简直就像听到喜讯一样,增强了勇气。

“我们可以修订一下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