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语浑身上下，遍布七八道伤口，早已是强弩之末，站起来都废了大半力气，哪还有能力攻击曲念。

那搏命一击，不过花拳绣腿。

苏汐语冲过去，曲念随意的后撤一步，苏汐语止不住攻势，因惯性，面朝地，再次摔倒。

苏汐语挣扎着，手撑地，试图站起来，但几次尝试后，都已失败告终。

曲念望着地上挣扎的人，眉头微皱。

她想伸手去扶，但却一直没有动作，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

曲念看向婢女：“让她走。”

婢女视线黏在曲念手中的剑上，有些出神，久久没有说话。

一男子走近，凑到婢女耳边，低语：“反正这曲念也没什么用了，留下说不定还会是个祸患，不如……”

男子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婢女蹙眉，收回落在剑身上的视线，重重叹了口气。

“曲念，你是攻下寒焰谷的大功臣，你要保这人，我没理由不让。”婢女手一挥，示意众人让开。

男子不解，但也没说什么，听了吩咐，让开了路。

曲念朝苏汐语伸手，要拉她起来。

苏汐语一把拍开她的手。

曲念的手僵在半空中，很久都没有收回。

苏汐语恶狠狠的盯着她，挣扎着，用尽浑身力气，爬了起来：“曲念，今日你放我走，他日，我必定回来取你性命。”

曲念单手置于背后，神情寡淡，无悲亦无喜。

苏汐语低低笑了两声，带着恨意，转身，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苏汐语很清楚自己的实力，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先离开，离开之后再想其他办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曲念目送她离开，直到人彻底走出视线，才收回目光。

“那剑，”婢女突然出声：“保管好。”

曲念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了。

男子担忧道：“您为何要放走她们二人？”

婢女望着走远的身影：“我自有考量。”

她本是不打算留下曲念的，按照青儿的吩咐，事成之后，曲念不可留。

可刚刚看到那把剑之后，又临时改变了主意，违背了青儿生前的嘱咐。

青儿虽然已经死了，但还残存了一抹意识，那抹意识停在曲念的身体里。

如若曲念死了，那一抹意识也将彻底不复存在。

曲念死不死，无所谓，但青儿……

婢女有些舍不得青儿，舍不得这世间再无她，哪怕是一抹虚无的意识，如若能留下，那也是好的。

婢女并非放过曲念，只是想留住那残存的青儿意识罢了。

***

曲念漫无目地的往前走着，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又不知能往哪里去。

走着走着，抬头一看，竟回到了竹林的茅草屋前。

她站在院子门口，久久站着，没有进去。

如今大仇得报，为什么不觉得开心呢，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咯吱”一声，推开院门。

本是要离开的，可莫名又推门走了进去。

凉亭里的茶壶还盛着半壶茶水，院子周围花草茂盛，屋内的桌子上摆放着糕点……

一切的一切，似陌生又似熟悉。

曲念扶着额头，头有些疼。

她不喜欢这里，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不舒服。

曲念转身离开，脚步很急，甚至连院门都没来得及关上便急急离开了。

***

怅妖一族侵占了寒焰谷后，大肆烧杀，彻底控制了这里。

原本的寒焰谷，一夕之间不复存在。

各门各派得知这个消息，是在三天后。

他们虽得知了消息，但却没有行动，都在观望。

其实怅族实力并不强大，妖怪中一个微不足道到小族群，修为最高的是青儿，但她已经死了，余下的，也就婢女修为稍高一些，但也只有四阶而已。

他们实力不够，但杀了寒夙这个名头传出去，各方人士皆被震慑住，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山除妖。

婢女也清楚的知道，虽攻下了寒焰谷，但此处却不可多留。

攻得下不代表收得住，尽管这里是修行圣地，灵气充沛，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但观望的各方门派很快就会反应过来。

倒时候他们联合攻打，吃亏的肯定是怅族，做事得有取又舍，贪心不足必受其害。

这是青儿曾教导过婢女的话，婢女时刻谨记，哪怕现在占尽了上风，也不敢松懈半分

“该拿的东西全都拿上，拿不下的，全烧了，一件都别留。”婢女吩咐道。

男子走至婢女身侧：“剩余的寒焰谷弟子该怎么处理，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