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小芦由衷感谢道。

曲念继续擦拭剑，没有理会她。

小芦识趣，退了出去。

男子离开不过半日时间，又找上门来了。

这次不再是单枪匹马，还带了个人。

来人是怅族族长，也就是婢女。

倒是有段时间没见了，曲念看向门口的人，当了十年族长，气质变化较大，多了首领该有的风范。

十年前修为四阶，十年过去，修为并未进多少，只是从四阶下层过渡到了四阶中层。

“你为何要杀他们？”族长问。

曲念不答反问：“这需要理由？”

族长：“你杀我族人，难道不需要理由。”

曲念懒得同他们多说，启唇送了一个字：“滚。”

族长眉心蹙起：“曲念，我留你在此，是念在青儿的份上，是念在你是除去寒焰谷的最大功臣，但这绝对不是你在此撒野的理由。”

曲念挠了挠耳朵，一副没把她当回事的模样。

族长没恼，一旁的男子却实在忍不下去了，“族长，我看还是别同她废话了，不给点教训她是不会知道收敛的。”

曲念看向男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对，你说的对，不给点教训，是不会知道收敛的。”

话音落，一阵风朝男子刮去。

“啪”的一声，一击响亮的耳光。

男子被扇得掀翻在地，口中涌出鲜血。

族长心中一惊，修为居然到达了五阶上层，距离六阶只差一步之遥。

不过十年啊，她这修为进度快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十年前，她曾用半月时间就从三阶进至四阶时，就大大惊讶到了族长，但那时只是觉得她是借住了青儿残念以及那把剑，才会修炼的那么快。

如今看来，借助剑和残念是其一，更大的其实是她本身就有这逆天的能力。

可怕。

族长心中只联想到了这两个字。

难怪青儿临行前曾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事成之后一定要除掉曲念。

确实得除，不除便是祸害。

若是有一天，剑毁，迷惑曲念的青儿残念消散，那时，曲念会不会反应过来，会不会迁怒至怅族？

族长忧心不已，她起了杀念，但如今的怅族，并无能与曲念一战的存在。

倾尽全族之力，或许有可能除掉曲念，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又是否划得来？

她犹豫了，若是青儿在就好了，她向来聪慧有谋略，必定能处理好这些。

罢了，但愿是自己杞人忧天，那剑曲念爱护得紧，不可能无故被毁。

剑不毁，曲念便不会有清醒之日。

加之曲念实力与日俱增，他日必定难遇能一战的敌手，遇不到对手，剑就更不可能被毁了，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清醒。

想到此处，她松了一口气。

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肿得老高的脸，也不敢嚣张了，躲在族长身后。

“曲念，你的过错我可以既往不咎，但这奴隶你必须还给我们，两名三阶修士死了，我不追究你，但也总得有个交代，那两人是因这奴隶而死，这奴隶必须偿命。”族长强硬道。

小芦慌了，望着曲念的眼睛满是恳求，被族长带走，定会受尽□□，这些怅妖，一个个的，没有半分人性。

不过也对，他们本就不是人，只是修成人形的妖罢了，怎么可能有人性。

小芦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得益于她一直有在伪装，每天把黑泥涂在脸上，浑身臭烘烘的，但饶是这样，最后也还是被发觉了。

不过她比较走运，危机时刻，曲念来了。

曲念虽并没有救人的意思，但她也间接的救下了她。

曲念无意间救了自己一次，但她喜怒无常，不代表会救第二次，这次，她很有可能不会出手相助，而是将自己交给他们。

小芦越想越害怕，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她不敢出声恳求曲念相助，怕招了她的不高兴死的更快。

曲念：“我若说不呢。”

小芦眼睛一亮，希望重燃。

族长凝着曲念，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凝着。

曲念回视她。

良久，族长领着男子离开了。

曲念目送人离开。

这地方不能再呆了，刚刚族长起了杀念。

曲念虽然不惧她，但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界上，若是真打起来，自己肯定是要吃亏，没必要同他们纠缠过多。

曲念起身，拿起桌上的剑，没什么可收拾的，唯一的行李也只有这一把剑。

小芦从地上爬起，跟在她后面：“姑娘要去哪。”

曲念没有答话。

小芦不再多问，乖巧跟着。

山谷出口处有封山结界，结界力度不强，可以阻住修为三阶以下的修士，但绝对阻不住曲念。

曲念不过随手一挥，山谷便破开了一个口子。

小芦见结界开了，心下欢喜，可以离开这里了？

这个困了她十年的地方，可以离开了！

真的可以离开了！！！

小芦处在剧烈惊喜中。

出了结界，曲念回头看向她：“不必跟着我了。”

小芦从惊喜中稍稍回神，愧疚道：“姑娘是因为我才不能继续呆在山谷中的吗，我是不是连累到你了。”

“我本就待腻了。”这是实话，离开山谷一来是不想同怅族硬碰硬，二来则是，真的待烦了。

是时候该换个地方了，尽管好像也并无去处。

曲念往前走，小芦亦步亦趋的跟着。

曲念回头瞥了她一眼。

小芦急忙解释道：“我无处可去，是姑娘救了我，我想报答姑娘。”

曲念冷笑：“报答？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这话，小芦自己说着都心虚。

但曲念确实是个好人，不是吗？她救了自己，还带自己离开了山谷。

所以，她应该是个好人吧？

听到好人这两个字，曲念笑了，不是常规意义的笑，而是皮笑肉不笑，看着很是渗人。

小芦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我不是好人，也不屑做好人，你不知道我是谁，我便告诉你，寒焰谷就是被我灭掉的，刚刚那族长说的话你没听到吗，我是灭寒焰谷最大的功臣，”

“意思就是，我是你的仇人，懂了吗。”

仇恨就是一个循环往复的圈，曾经是曲念复仇，如今是小芦复仇。

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各自立场不同。

曲念像是看开了一些，又像是并没有看开。